昭阳不坠(103)
“妧妧高兴什么?”
“没什么,我舅舅夸你好,我听着高兴。”
“舅舅…夸我好?”
“对,他说你是好树,但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妧妧在树下乘凉,或是在树上观月,不好么?”谢恒紧跟着她,“以后还可以摘树上的果子吃,何必吊在树上?”
陈昭妧笑道:“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要说:
云恒:舅舅是自己人。
赤昙:谁是你自己人?
谢桐:咱都是自己人。
妧妧:……
第49章
“妧妧喜欢桃子,那我便是桃树。”
“你想头上开满桃花吗?”她一手掩着笑,不想让谢恒听见笑声,加快了步伐。
他也快步跟上去,生怕她是不开心了,忙道:“一朵便够了,只结出一颗最软最甜的桃子,只给你吃。”
看吧,他这张嘴跟吃了桃子似的甜,总是知道怎么说最戳她的心窝子,最能让她欢喜。
陈昭妧走累了,等呼吸平稳了以后才停下,转身和他说话。
“你等了多久?”
“十日余两个时辰。”
陈昭妧算了算:“不是只有九日未见么?”
谢恒的嘴角微扬起,却露出一丝苦涩:“那日辰时见过以后,至现在申时,共是十日余两个时辰。”
明明再久的时候他也等过,可这次的等待却格外让人心急如焚。
抬手抚过他略有落寞的眉眼,陈昭妧微笑道:“久等了。我本想一早就过来,可舅舅来教我刀法,我不好不学,才耽搁了许久。”
谢恒将手覆在她的手上,让她的指尖和掌心全都紧贴着他的面颊。
“听说,贺兰将军要去驻边了。”
“是,所以舅舅走之前特意来教我刀法,为的就是不让我受你欺负。”
他任由脸侧的温暖离去,但他仍然跟随。
“我不会。”他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你信我。”
陈昭妧点头,又道:“你似乎变了好多。”
“变了什么?”
她笑道:“你从前哪里会像这样,说什么让我相信你。”
刚说完这句话,她便想起他发誓的那次。
一切早有预兆,他从来不是表面那样光鲜亮丽,而是像缩在蚌里一样,只把坚硬的壳露在外面,偶尔吐出里面闪耀的珠子吸引她注意,不经意间,才能发现其柔软所在。
她改口道:“其实也没有变什么,我随口说的。”
谢恒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故作轻松笑道:“当真没有么?我变得更在意你,妧妧感受不到么?”
陈昭妧抿了下嘴角,抽回手道:“没变,还是这样无耻。”
一路上偶尔说着话,两人没多久就走到了别院。
谢恒把一黑一白两匹马拴好,才发现陈昭妧的那匹白马有些别致,鬃毛编了几缕,还坠着一颗颗小粉玉珠。
他随手捻起一颗珠子,问道:“妧妧,是你给它编的么?”
“是啊,好看么?”陈昭妧抚着小芙的头,小芙很配合地蹭了蹭。
“好看,能给它也编成这样么?”谢恒拉过他的马,“和你的马一样的。”
陈昭妧看了眼那匹黑马油亮的鬃毛,道:“可以,不过要先剪一下,它的鬃毛太长了。”
“好,你随意剪。”
谢恒让人拿了剪子和几颗黑玉珠子,递给陈昭妧,她拿起剪子的那一刻,马蹄子挪了几步,可惜被谢恒拽着缰绳跑不了。
“它叫什么名字?”
“朝暮。”
“哪两个字?”
“朝朝暮暮的朝暮。”谢恒省略了取名的根据。
还有一层含义,这个名字倒着念就是他昭然若揭的心思。
“不错,千里之马,可不舍朝暮。”陈昭妧挑起一缕顺滑的鬃毛,毫不犹豫地剪断了。
挺好听的名字,也是匹好马,等她修剪完鬃毛,就更完美了。
利落的几剪子下去,很快就修剪好了。朝暮一直把头贴在主人手里,不敢乱动,等系上玉珠坠子后,它才抬起头甩了甩。
“真漂亮。”陈昭妧由衷地感叹,自己的手艺又好了很多。
“多谢妧妧。”
他正要去拉她的手,就看见一团白色的东西窜进院子,朝二人扑过来。
眼瞧着它那两只脏兮兮的前爪要扑到陈昭妧的裙子上,谢恒急忙把它抓了起来,自己的衣裳上印了好几个爪印。
他紧紧抱住怀里乱蹬的阿桓:“你怎么跟过来了?”
阿桓闻声觉出主人似乎有些生气,停了扑腾,低声呜呜着,去舔他的掌心。
“别舔。”被舔了还怎么去牵她的手。
“你别凶它,给我。”
“别弄脏了你的衣裙,先进去吧。”
谢恒拎着阿桓进了屋子,让人给它洗干净再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