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窟(4)

作者:林若蘼

昭辰询问:“楚小姐,最近国中有一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你莫不是为此忧心?其实吧,明明一桩风流韵事,痴情公子为情魔,自入死局。世人浅薄,怪罪到小姐身上,我看却全错了。”清远也说:“楚小姐,许多事情眼下看似困境,未来却会有其他走向,不如放宽心,静观其变。”昭辰拍拍他俩的肩:“走走走,我们去后院转转!”

后院,仍有夏日未尽的余音,悠长的蝉鸣回荡在盛开的扶桑中。他们走到亭子中,亭内石桌上摆着一张古琴,上面落满了尘埃。烟铃看着琴:“我之前经常来院中弹古琴,后来……便不怎么来了。”烟铃的指的“后来”是贾生的事之后,她便很少再往后园。昭辰说:“宋大哥是不是也会弹琴,听说还弹得很好呢!”宋清远拂去琴上尘埃:“也不过是闲时弹弹。”“要不你给我们来一段?对了,还有齐小姐,她的古筝天下无双。”昭辰兴致冲冲地怂恿。

清远拗不过他。他与齐沁自幼相识,便请来齐沁,让府中人端上闲着的古筝,摆在亭边扶桑树下的桌上。清远与齐沁弹拨起来,琴筝相和。乐音仿如清泉,自九霄云外,顺流而下。昭辰与烟铃陶醉在婉转的弦声中。忽地,昭辰一拍腿:“正好,我也手痒,给你们伴剑。”说着便舞起剑来。剑扫过树叶,一片叶落。烟铃看着飘舞的树叶,也取下披着的轻纱,随音乐飞舞。父亲说舞蹈是会迷惑人心的玩意儿,平常不让她练。今日楚伯不在,便可放肆一回。借着醉意,倚风而行。

月下,清远弹琴,齐沁拨筝。昭辰舞剑,烟铃挥纱。本在后院闲逛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顿足:“侯爷的女儿舞得真妙!”“可不是吗,翩翩起舞,宛若月中仙子。”还有几位女郎开始八卦起来:“平文公子与齐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你看,两人一举一动莫不透着世家风范。”那些少将们却全然不关心这些春花秋月,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昭辰日益精进的剑法上:“自古英雄出少年,昭将军飞龙剑法可真是越来越神了!”

另一厢,楚伯与平文君把酒到深夜。回府后,楚伯还念叨着平文君弟弟宋数之名。宋数,也就是那位昔日给烟铃占卜之人。楚伯在府中翻出旧的信笺还有昔日占卜的签文,一夜未眠。

烟铃却睡得十分香沉,她抱着生辰礼物小布偶矔疏,睡了。梦里,一人倚在紫藤之下,只是看不清面容。第二日,酒还未醒,两颊尚泛着微微的樱红,她赤着脚,一边哼着歌,一边举起小布偶半跳起舞起来。

却闻敲门声,楚伯推开门走进来,烟铃连忙将小布偶藏到身后。楚伯假装没有看到,望向窗外:“铃铃,你不是说想出去吗?正好,南边的玄武潭中有一枚祖传的紫玉,是先人埋下的。你已长大,我便将它给你,作为你十五岁的礼物。你自己去玄武潭取了来。”取出一张牛皮卷:“这是地图。”烟铃打开,上面详细地绘制了玄武国的山川方域:“那我叫上芸竹,陪我一道去。”“不可,这是楚家的禁地,除非楚氏子女,不得擅入。”“啊,爹爹,那你不与我去么?”“为父还有军政要处理。”楚伯一脸严肃。

烟铃收拾了东西,穿上丝鞋,准备出去。楚伯唤住她:“烟铃!”“爹爹,还有什么事要叮嘱我么?”烟铃清澈的双眸望着楚伯。楚伯顿了顿:“没什么,你去吧。”他的声音略沙哑,有些疲倦苍老。

第五章 鳄口险生

烟铃蹦蹦跳跳地跑出家门,外面的世界果然有许多新鲜玩意儿。沿街隔百米就有一个说书摊位,芸竹口中的说书人,正讲着精彩的故事。烟铃摊开地图,玄武潭在南面。往南边走,越走越暖。一连走了七天,走走停停。终于快要到了,远方的山谷,便是朱雀国的边境了。

离山谷还不到一点,烟铃按地图上的三角标记,绕进石丛,便到了玄武潭。玄武潭奇寒,比外界冷上许多。玄武国虽终年寒冷,但季节与季节之间仍有细微的区别,像六七月还是相对比较暖的,不必穿外袄。但在玄武潭,双层的长袖丝衣已经不够了。烟铃抱住胳膊,瑟瑟发抖。

烟铃沿着潭边找了许久,终于在潭边的沼泽地中,找到了紫玉石头。那块紫玉石,浸在潭边融化流来的水中,折射出幽光。潭上结了薄薄一层冰,映着天地与人。

就在这时,烟铃忽然听到潭中细细簌簌的响动声。她不及细想,向后跑走。一个庞然大物破冰而出,朝烟铃扑来,是鳄鱼。烟铃躲过。鳄鱼紧追不舍,突地腾空一跃,咬住她的胳膊。烟铃奋力挣脱,生生地扯下一块肉,剧痛漫延开来,鲜血斑斑点点洒在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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