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君妻(187)
“她只说让我注意一些,自己好自为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全当做没有看到过。”
“所以那日我在湖边看见你们,她匆匆走开,也是在说这件事?”许昭昭又问。
乔容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有想起来,片刻后才道:“是,那回只是偶遇,她又提醒了我,让我自己保重。”
听到这里,许昭昭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薛玲珍只是好心,可却成为了乔容杀她的理由,若是薛玲珍直接揭发了乔容,不给乔容任何喘息的机会,薛玲珍大概就能顺利出宫了。
她本想直接转头就走,再让这里的人解决了乔容,可是最终还是咬牙切齿道:“你对她没有任何自小相识的情谊,难道薛良媛也像你一样狼心狗肺吗?她不说就是真的不说,便是到你杀了她为止,她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你可能不知道,她的病只是殿下和我给她安排的一个幌子,她很快就能借病假死,然后顺利回到宫外生活了。”
如果不说出来,薛玲珍死得就太冤了,她也会一辈子心里难安。
“因为你,她永远都出不去了。”
“出宫?”乔容一开始并没有听懂许昭昭在说什么,很久之后,她才慢慢反应过来,但却不是很震惊,只是喃喃道,“原来她想的是出宫......”
她又笑起来,露出一口长得齐整洁白,可是此时却沾满鲜血的牙齿。
乔容忽然如厉鬼一般尖声道:“霍辞!你要给我们偿命!如果不是你一直以来那般冷漠无情,从不将我们视为你的女人,我也不会和赵王在一起,她也不会想要出宫,我更不会杀了她!都是你的错!”
霍辞对此无动于衷,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乔容,只是周身威压却令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乔容却仍是狠狠地看着他,没有退却。
“你是太子,你本来就应该对每一个妃嫔都雨露均沾,你看陛下,他对他的妃子们那样好,从来都不会厚此薄彼,但是你呢?从我们进宫以来,你一直都是喜怒无常的,我们谁不怕你?”
她话锋一转,又转向许昭昭:“便是许良娣,你问问她,她难道就不怕吗?当初她怀着身孕被打入掖庭,你以为我们只是幸灾乐祸而没有一丝一毫兔死狐悲吗?”
“薛玲珍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要和赵王私通,不都是因为你吗?”
许是因为这里烧着审问逼供要用的火,里面气闷难耐,又有血腥味与皮肉烧焦的味道,让任何人待久了都很是难受。
见霍辞和许昭昭没什么话说,何松便立刻上前道:“乔良媛疯了,这里脏,殿下和良娣先出去罢,奴婢会让他们收拾好。”
霍辞没有再多看乔容一眼,牵起许昭昭便要离开。
而这时乔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喊道:“殿下,太子殿下,你要杀了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一切都不关赵王的事,求求你放过他,一切都是我,是我主动去勾引他的,你不要去为难他,求求你!”
许昭昭忍不住回头看了乔容一眼,只见乔容的脸上已满是泪水,短短片刻工夫,她已经从方才斥责霍辞的愤怒,转变为了恐惧与心痛。
乔容的话,对她并不是没有触动,若不是她杀了薛玲珍,许昭昭或许真的会同情她。
毕竟,她想要和赵王在一起,并没有错。
无论赵王是对她真心的也好,还是拈花惹草露水情缘,更抑或只是想要利用她,至少在乔容所见中,赵王是对她好的。
身后的乔容很快就被何松堵上了嘴,再也没有声响发出来。
许昭昭低下头,任由霍辞牵着自己走着,待出了门,外面和里面全然像是不同的时节,里面闷热难耐,外面却已是寒风呼啸,将夜吹得愈发阴沉。
即便有两边的宫人全都打着宫灯引路,细雨中的路还是黑暗又湿滑。
霍辞一路都紧紧握着许昭昭的手,但还是感觉到那只手一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能被他焐热的痕迹。
他突然害怕起来。
等回了棠梨阁,许昭昭便忙着让宫人们去端备着的姜茶,还有沐浴的热水。
霍辞却将殿内的人全都屏退。
许昭昭心知他又有什么花样,便干脆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果然霍辞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身子略微俯下,与许昭昭离得极近,问道:“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许昭昭侧过脸,沉默以对。
霍辞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
隔了许久,许昭昭才道:“殿下,你今天太累了。”
话音刚落,霍辞修长的手指却已经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一寸一寸滑下来,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