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了(58)
陈修安在旁边看着,看着百人队伍随钦差离营。他慢慢走到陈风绸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陈风绸按着他肩膀,唤了声“修安”。
陈修安说:“叔父,我知道。我不怪你。是我,想的太简单,太莽撞了。”他抱住陈风绸,像小时候一样靠着他。
陈风绸没去,陈渣自然也没去。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守着世子。
傍晚,颜云楚来到果林。
时值春季,桃树发芽,四面暗香。
她故意匿了脚步声,悄然地,鬼魅一样靠近了空地。
陈风绸没在练功,她远远瞧见,他在一棵树下坐着,独自喝酒。
他面前的篝火很旺。
颜云楚斟酌要不要过去。她对今天的事原本还有些芥蒂,但见陈风绸似乎也过的不好,又没那么在意下午的事了。
“不过来吗?”
颜云楚闻言一惊,在夜色中与他视线相撞。
她只得走过去。
陈风绸说:“我猜,也只有你会来这里了。”
颜云楚抱臂俯视他。
她知道他想去,是因为陈修安。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看好他去。
她冷淡地说:“你为了私情,要去送死。”
陈风绸捏着酒壶,顿了顿,“何为私情?一条命两条命就不是命了?——无论前方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们的任务只有一条,那就是救人。这句话,不是你说的?”
颜云楚放下手,说:“陈璟,我问你——若有一日,你我在战场上兵戈相见,你会为着私情,对我手下留情么?”
陈风绸皱眉。
颜云楚接着说:“是啊,人都有私情。但若是只有为私情的格局,陈璟,你永远上不了战场。”
陈风绸不语。
“上了战场,你为的是国,是更多的民。”
陈风绸放下酒壶,沉默了会,说:“所以,你当初把我交给那群蛮人,便是为国为民。对吗?”
颜云楚噎了。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情,她心中不坦荡。
陈风绸起身,俯视她,“还有,你举例子……为什么非的说你我兵戈相见。你——要叛国?”
颜云楚咻地抬眼,心跳漏掉一拍。她很快调整好呼吸,不退反进,“恒王手下的死士,前些日子潜入了横蛮国境,至今未归。我是担心,世子你。”
什么?
这是陈风绸没想到的。
如今令牌在他手上,他还未下达任何指令。爹培养的死士没有调令断不会贸然行动,除非,在这之前……爹下了令。
他们,去横蛮国干什么?
陈风绸没有头绪,没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颜云楚趁机前进,调侃的笑容又浮上嘴角,说:“那日匆匆一见,世子,你的锁骨上是不是有颗痣?”
陈风绸说:“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颜云楚说,“到底有没有。”
说着便伸手来扒陈风绸的衣领。
陈风绸倒退几步,躲开了,一副十分抵触再将身体给她看到的模样,冷冷地说:“你怕不是记错了,身上有痣的不是我,是裴鹤吧?”
颜云楚眉梢一挑,脸色沉了下来,她收了手,侧过身去,说:“对,是我记错了。不是你,也不是裴鹤。”
“你——”陈风绸愕然,“你到底还有多少风流债。”
颜云楚动了动手指,似乎在算,片刻后,她说:“大概,就和你书里写的差不多吧。”
“女的也……”
“这世间哪有什么男女,在我眼中,只有美丑。”颜云楚说得平静,余光却扫着陈风绸。见他顿时面无神色,就知道他娘的信了。
他真的,很信任她。
……
陈风绸俯身拿了剑,说:“让一下。”
颜云楚没动,他自个儿绕弯走了。
夜风中,杂着一声长叹。
温柔乡是一种慢性毒药,让人无知觉的沉沦其中。她有时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见到他之后,脑子就不太清醒。但今夜风很凉,加上她一时失言,理智便比从前更加清晰。
她一面想和陈风绸拉近距离,一面又不得不告诉自己和他保持冷漠的关系。
两股势力,以势均力敌的力量,撕扯着她的心脏。
陈璟。
她垂眸盯着篝火堆。
突然猛地踢散!
火星像满天的萤火虫,扑哧着凐灭。那火堆散作一团,还燃着,还烧着,久久不熄。
——就像那不死的欲|望。
第27章 遗书
嘉兰临近边陲,自春瘟蔓延后,百姓民不聊生。关羌营的援兵一到,便投入了紧张的氛围中。
正是这时,有外敌举兵临城,意图将嘉兰变作孤立无援的死城。
他们是算准了,如今即便嘉兰向外界求援,大应朝廷也会因为瘟疫的原因放弃对嘉兰的支援,即便有援军,也不足以和他们三万大军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