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鬼花妖办案处(41)
蛇精病——柳池舔了舔嘴角,听他这么说,放松了下来,脸上又挂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悠悠道:“那要孙探员先说说看你看到什么了。”
“我修行不够,看不到多少。”孙狸也不着急了,坐下来,接过肖隐的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才道,“……你在看到柳广风的时候,心中出现的画面是……他化尾缠着一只女妖,帮柳白龙……”
孙狸没有说完,点到为止,放下保温杯摇头咋舌:“蛇性本。。。。淫呐。”
柳池慢慢挑起眉,眼睛里沁上了笑:“没办法,自打那次撞见后,我每次看到柳广风,就会先想起那个画面。你若经历过,你就知道,妖和人一样,一旦被看到那种画面,它就会和你捆绑在一起,一辈子都拿不掉。以前二哥在我心里,也就是圆滑世故一些,可那之后,看到他我就会想起那个画面,孙探员的本领不错,想必窥到的画面很香艳吧。”
“我所看到的,是你心中加工过的。”孙狸说,“恕我直言,很恶心。这也是你传达出来的讯息……”
柳池不笑了,他问肖隐借烟,肖隐不语,倒是孙狸,把柳广风剩下的烟给了他。
柳池细长的指头松垮地夹着烟,在薄薄的烟雾中眯起眼睛问道:“你俩是搭档?”
孙狸笑了声:“同居爱人。”
柳池微愣,之后讪笑道:“怪不得肖探员对我是这种态度。抱歉,我有时控制不住……一开始我以为孙探员看了不该看的。”
“确实有。”孙狸慢声道,并欣赏柳池瞬变的表情,“有个片段,闪现的很快,在你看到柳广风的时候,不仅是那个画面……还有一个更匪夷所思的,他们,柳白龙柳广风他们在你心中是死的。我看到了满地的蛇尸,最初以为是我的错觉……你跟他们有过节?我是指,和柳家。”
他恨柳家?不然为何,会想让他们全都去死?
柳池默默抽着烟,许久,他把烟头掐灭,指尖拨弄着抚正烟头,规规整整放进桌上的烟灰缸里,吐出一口烟,却避而不答,只说道:“你看到的画面,我是指群。。。。交那个,我也有过。不仅我……这么说吧,储君劈道雷下来,天火烧透整个沈阳,死的妖没一个是冤的。”
他所说的,肖隐都记了下来,笔尖划着纸面,沙沙作响。
孙狸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打起了精神。
柳池又说:“我不幸读过几天书,悲剧的源泉。我自己洗不白,也是个坏到家的,但我厌烦并唾弃和我一样沾染罪恶的妖,全部。非我良心,也不是说我身不由己,他们做的事我也做过,我甚至感受过作恶的愉悦,但我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唾弃厌恶这些……”
“你都做过哪些?”孙狸严肃起来,审问,“坦白从宽,我算你自首,会酌情减刑。”
柳池笑了笑,不以为然,轻声道:“所有。”
孙狸拼命忍住狂跳的心,提醒自己要留一分理智提防他使诈,问:“潭里的尸体都是怎么来的?”
柳池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恶心,又恢复了平静,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表情温柔了一瞬,又凶狠了起来,之后陷入呆滞的空白和了无挂念。
他屏住了呼吸,眼睛里翻滚着悲伤和愤恨以及一切都已逝去的死寂,低声道:“那种东西,叫残娃,是柳白龙无意间发现的东西,他现在的爱好……就像毒品,他戒不掉了。”
肖隐停下笔,笔尖划破了纸。
“残娃?”孙狸问,“怎么来的?人和妖怎么结合的?”
“从我有印象起,柳白龙就是个喜欢折腾的……他有收藏癖,好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管自己叫神农,说他的行为就是神农尝百草,八四年的时候,他从阴兴安岭的风谷挖来了一棵树,树苗吧……也就跟小桃树一样大小,不高,我不知道叫什么,我之前从没见过那种东西。之后他用枝叶捣鼓出了一种麻醉剂……喂锦蛇,那蛇就听他的,晕晕乎乎,也不会化形,但跟妖差不多……不会说人话,但能听懂人话,那年我父亲时候到了,魂散了,他接手柳家,搞改革……”
柳池停下来,问孙狸要水喝,肖隐从背包里取出为赵小猫随身携带的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水。
柳池对他能从包里拿出一次性水杯佩服不已,润了喉,继续:“他搞改革,就是让受人供奉的仙家撤回,大家不再轮岗平分供奉得来的魂寿,而是让他用麻醉剂喂大的锦蛇去值岗。起初……还很好,其实大家都不太愿意到人家里守着供奉台,很没意思,让锦蛇去正好,锦蛇听话……而且这样得来的魂寿,都给柳白龙,不过面上说,这是给整个柳家的,魂寿越多,家业越大。的确……有了闲工夫后,大家都一心一意把重点转到跟人打交道做生意上了。风水楼盘……零八年后,资金链就起来了。有了业绩,柳白龙挺受支持的,就一直做了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