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相思+番外(88)
“听说这次排的新戏出自燕京有名的风流才子安殊安七变之手。”老王妃转头对无双说,“到时别忘了给他下个帖子,请他来看戏。”
无双笑着点头:“好。”
宋氏精神大振:“妾身也听说过,安公子名震大江南北,写出的绝妙词赋到处传唱,世称有人烟处便有七变词,确是才华卓绝之人,可惜不肯入仕,只考了个解元,有功名在身,就丢开手不再考了。”
韩氏也听过这位奇人的事迹,微笑着说:“妾身也听家兄提起过,这位安公子是庶出。他父亲有才,可没运气,考了一辈子也只是个举人,后来在地方上做了个七品小官。安公子的生母出身不高,似乎是戏子,却能自己写戏,颇有才名,后被其父在任上纳为妾室,十分宠爱,生下儿子后才带着回了祖籍,后来又生了个女儿。他嫡母在家侍奉婆母,丈夫在任上纳妾时曾写信回去禀告过母亲,所以也是正经的妾室,并非不告而娶。他嫡母却很气愤,对他母子三人颇为苛刻。他忍饥挨饿,发愤苦读,他母亲写戏本子,妹妹做针线,辛苦供他买书和笔墨纸砚,想着等他考出个前程,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些。谁知他这边刚考中解元,那边嫡母就寻了个岔子,说他生母纵女淫奔,不守妇道,竟将她活活打死,还不许葬入祖坟,他妹妹也不知所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恍惚有个风声,道是被嫡母交给人牙子卖得远远的了。他回去大闹一场,终于让生母进了祖坟,可却被嫡母扣了个不孝的帽子,前程尽毁,妹妹也终未找着。他从此心灰意冷,再不谈仕途经济,只一味放浪形骸,做出的诗词歌赋却至情至性,流传甚广,很快就名扬天下。他还善于绘画和金石篆刻,画作和印章也都是千金难求。只因他不做官,不经商,只有别人求他,他从不求人,所以为人清高孤傲,那些才子名士们慕他才气纵横,高贵洒脱,就赠了他一个雅号,叫布衣王侯。”
老王妃听得不断叹息:“可惜了的。他那嫡母也是个拎不清的,便是庶子,以后有了出息,朝廷要封诰命也是给她。若没有闹这一出,凭这安公子的才情,将来封阁拜相也是有可能的,那她的嫡出子女也跟着沾光啊。对了,那家的嫡子有出息吗?”
“蠢笨得很。”韩氏笑道,“听说他家只有一个嫡子,极肖母,也是个糊涂虫,因从小被他母亲和祖母溺爱,不但寻花问柳斗鸡走狗,还辱骂姨娘殴打庶弟,又文不成武不就,至今还是白身,把他父亲气得够呛。他另外还有两个不同母的庶出兄弟,却是被嫡母压迫得懦弱畏缩,几乎当成了奴仆在使,根本上不得台面。至于庶女,就更没法说了,小时候过得凄惨,长大了就送去给人做妾,换取大笔聘礼。真要说起来,他们锦溪安氏,还就只有这安七变最有出息。”
老王妃意犹未尽地问:“那他们族长就不吭声,任那嫡母作践庶子?”
“她嫡母有诰命的,是七品孺人,在族中也算是有头有脸,族长也不好罚她什么,族老们都是劝了又劝,偏她死硬,不肯听啊。”韩氏摇头,“如今他们族中许多人都希望能借安公子的光,虽他不曾入仕,可官场上很多人都仰慕他的名士风范,对于锦溪安氏出来的子弟都颇有好感,若是能得人的一纸荐书,无论做官还是经商,路子也要顺畅得多。可他嫡母不肯低头,定要说他是不孝子,还闹着要逐他出族谱,他则情愿浪迹天涯,根本就不回去,祭祖什么的全不参加,总之是水火不相容。”
老王妃感叹不已:“真是的,这嫡母果然是个糊涂人。”
无双眨了眨眼,却不好说什么。神鹰汗国也有不少人家把庶子女当奴隶使唤的,有些庶子跑去从军,悍不畏死,骁勇善战,以军功得封官爵,然后将生母和兄弟姐妹接出,自立门户,这种事有上百例。一般来说,只要庶子封了官,嫡母也就软和下来,为自己的嫡出子女打算,也要与庶子搞好关系,相扶相助,像这种捧着名瓷撞瓦罐,宁愿一起同归于尽的嫡母倒是少见。
想着要给这位安公子下帖子,她赶紧问道:“安公子现在燕京吗?”
老王妃和韩氏宋氏都一脸茫然,显然全不知情。无双连忙笑道:“我问问齐大人,若是安公子在,明天就给他发帖子,以便他安排行程,免得到了端午,他却出京了。”
“嗯,正该如此。”老王妃点头。
这时,皇甫潇走了进来,看她们言笑宴宴,便感觉很舒坦。
老王妃忙道:“快快,让他们摆饭。”
宋氏激动地起身,上前行礼。韩氏款款站起,却没挪窝,站在原地行了一礼。无双起身走过去,笑着替他挽起袖子,服侍他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