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娶臣妻(67)

作者:南朝北阙

琴濯原本欲转回去的脚尖只得顿住,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见薛岑穿着薄衫,也像是刚起来的样子,问道:“皇上的伤口怎么样?”

对于薛岑的伤势,琴濯是真的挺担心,他金尊玉贵的,到时候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她真怕孟之微被发配去挖煤。

“应该没什么事了。”薛岑坐起身来动了下肩膀,手正欲向后探,被琴濯叫住。

“别抓!”情急之下,琴濯挡了下薛岑的手腕,走到他背后细看,“又渗血了……”

“是么。”薛岑侧着脸感觉了一下,表情没太大的变化,好像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如果长时间没法愈合,恐怕会化脓,小伤也不可掉以轻心。”琴濯蹙着眉,所有的注意都在伤口上,完全忽略了薛岑露出来的半个膀子。

反倒是薛岑的面容有些不淡定,上完药还觉得心潮澎湃,遂把所有责任都归咎给了外面的雨声。

晦暗的雨幕中,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笼在屋檐下飘摇,薛岑看着不远处台阶下闪烁的波光,道:“水也涨了,出行恐怕会受到影响。”

琴濯顺着看了一眼,觉得他们一个负伤一个瘸的,肯定是不好再动身了,有点担忧道:“之微也不知道什么能寻来,我们要继续留在这里么?”

薛岑注意到村中并无竹筏一类的工具,想来大雨时期是无人出去的,上涨的溪水已经淹没了他们进来时走的路,刚好到各个屋舍之间相连的竹桥下,看来这村子已经对应对大雨有了一定的经验,知道汛期如何行方便。

“如果明天大雨不停,也只得如此了。”薛岑看到琴濯眉心的愁绪,又把话斟酌了一下,“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们用了半日到这里,相信孟卿他们也不会太久。”

如果要耽误几天时间才能找到这里的线索,薛岑真要怀疑自己这些臣子的能耐了,虽然他私心确实希望人迟一点到,这样他就可以以另一种身份多偷得不属于他的时间片刻。

薛岑感慨着靠回椅背上,侧着脸好像是在看屋檐下的灯笼,细看瞳仁里的微光都聚焦着一个人。

外面大雨滂沱,衬得屋中更为沉静。琴濯一直思量着今日所见所感,但又觉得不好跟薛岑直白地讨论,兀自沉思。

已经步入初冬的天气,在雨雾的侵袭下更令人觉得寒气森森。

冷风从窗缝间漏进来,琴濯不觉抱着胳膊打了个冷战,薛岑缓缓收回目光,道:“夜已寒凉,早些歇息吧。”

两人走到耳房前,琴濯掀开帘子时说了句“等等”,进去把自己那把短刀翻出来递向薛岑,觉得他懂武艺,有此利器在身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应有的效用。

“这短刀就先放在您这儿,以防万一。”

薛岑还记得这是她父亲的刀,听孟之微说原本是要在她成年时陪作嫁妆的。薛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心中不觉有丝奇异,刀握在手中,好似连人也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等此间事了,再行归还。”薛岑拿起刀别开眼,率先进了屋。

琴濯看着甩动了几下的门帘,在心里悄悄地纳闷,总觉得薛岑这个人忽冷忽热的,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这话还真没说错。

雨一直在下,琴濯困顿异常,在雨声中也逐渐沉入睡梦,半夜的时候还听到打雷,翌日早起果见冷雨依旧。

薛岑听到外面的脚步时,睁开眼在床上躺着没动,等安静了一会才出去,琴濯已不在屋内。

翠竹环绕的村庄显得比外面冷暗一些,薛岑站在屋檐下朝着四周环视,雨雾像在眼前糊了一层纱,看什么都不分明,找了一圈都没有琴濯的身影。

他看着屋脊间袅袅炊烟,抬腿便走进了雨中。

这会儿雨势不大,但淅沥沥地落在人身上,不一会儿也能浸透衣衫。

好在两屋之间的距离不是太远,薛岑走到附近,撩起一侧的草帘微微低头进入檐下,正待询问邻居琴濯的去向,就见她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正跟几个妇人搅着一大盆米。

冷雨天气本就寒凉,薛岑见她还挽着袖子,修长的两臂浸入冷水中大半,皱了下眉心问道:“在做什么?”

琴濯也没想到他会找来,见他肩头被打湿,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他让进屋檐下。

“两位嫂子要包竹叶粽,我便来偷师了。”

因为下雨没法在外面的灶上做饭,所以他们只能在屋檐下找块干燥的地方。只是这里地方逼仄,薛岑高大的身形一进来,好像连空气都被挤出去了一些。

琴濯站在他旁边,被他无意的逼压觉得呼吸沉闷,只好让他先进屋坐着。

薛岑的视线一直追着她,落在她已经变得轻快的步伐上,语气也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愉悦:“脚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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