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由凰(3)
我爷奶很害怕,花大价钱去找了很知名的算命先生,要给我称八字。
算命先生称完之后,眼神怪异地看着我:“这娃的命……我说不好,反正……一辈子也吃不了什么苦。”
我跟他抬杠:“可我已经吃过两年苦了,这要怎么算啊?不信你看我这满面菜色。”
算命先生大概没见过这样的两岁娃,眼睛眨巴眨巴,说话结巴结巴:“是我说……说错了,我就不……不收钱了。”
离开前,我听到他跟我家里人说:“以后对她好点。”
有这话加持,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爹不大敢跟我唱反调,因此我的鸡爹计划更顺利了。
我觉得以我爹的心理素质,继续考学实在太难,得另辟蹊径。
我列出了自己的基本技能——语数外政史地理化生。
后面七项……算了,划掉吧。
但语文呢,我爹自己是秀才,在诗词歌赋方面有着土生土长的创造力,比我强多了。
我就只会背诵全文,还忘了很多,剩下的那些曾经广为流传,实在不方便拿来主义。万一有人也穿越过来了,分分钟露馅,很丢脸的。
于是最后只剩下数学。
不要本,还实用,挺适合我们这种穷家的。
说干就干。
因为害怕我爹不是学算术的料,我顺便把我哥也拉上了。
教了快两年,我于四岁的时候开始“卖爹”。
佃户交租,我推他去给人算账;朝廷查人口,我叫他去给里长帮忙;碰上集市,我拉着他开流动账房。
幸好我爹的“数商”没有辜负我的苦心,到我五岁时,他的心算已经快过算盘,名声也逐渐起来。
我六岁,我爹开始跟官方“合作”,一有数据统计之类的事情,官府就会主动派人来请他。
我七岁,京城有名的大酒楼高价请我爹去做账房,我爷奶爹娘都心动不已,只有我强烈要求他拒绝。
这时的我在大人们中间的威信还不怎么足,因此爷奶很生气,直骂我没大没小。
我爬到凳子上,居高临下问我爹:“您要眼前利,还是要身后名?”
我爹犹豫了,我爷奶又害怕了。
由此,我鸡着我爹又走上了教书育人一道。
因为我爹既传文也授理,名声还响,比一般的秀才先生可吃香多了,找上门的学生一波接一波。
而要成为他的学生,门槛只有一道——我。
想拜师,行,先跟我聊聊。
我的不近人情和独断专行在那时候得到了千锤百炼——只看智商和情商,丝毫不顾人情和金钱。
比如我爷奶想给我堂哥说情都没辙。
在陆续得罪了几波亲戚友邻之后,我收获了第一波骂名。
但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和决策都很值得夸赞。
我爹的很多学生都学有所成,比如从一大票兄弟中成功上位首富的前首富之子;比如不好诗书好机杼的天下第一巧匠;又比如现在户部的顶梁柱里,有一小半都是我爹的学生,其中就包括我哥。
第3章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严格说起来,我哥也是我鸡出来的,除了智商遗传,旁的跟我爹关系不大。
到我十四岁的时候,我二十岁的哥哥被我鸡成了进士——开国以来最年轻的进士。
满朝轰动。
作为他的父亲兼明面上的先生,我爹的名号终于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一道圣旨下来,他成了专授算术的太子少傅,还被赐了府邸。
我哥能中进士这事儿没太超出我的预料,但我原本的打算单纯得多——用这当一个噱头,提提我爹的名声和学费。
——没想到竟然直接将我爹扔上了云头。
至此我的鸡爹鸡兄之路终于告一段落,我真正开始了垂涎已久的享受日子。
同龄姑娘忙着修身待嫁,我则使出浑身解数奢侈浮华。
一如既往地挑食,在衣着和用度方面也挑剔到了极致。
比如我无比怕冷,冬天过得尤为艰难,所以总是想方设法保暖。
小时候没条件,只能像灰姑娘一样围着脏兮兮的灶台火炉打转。
等日子好过了,我逐渐朝豌豆公主转变,一个人用得上好几层厚棉被,且年年换新,惹得爷奶对我很有意见。
可被子只能床上用,白天也得保暖啊,于是我根据上辈子的经验盯上了鸭绒。
但这玩意儿实在太难找,最终我只能自掏腰包买了几篓小鸭子,送给从前品行不错的乡下邻居去养,养成后肉蛋归他们,鸭绒归我。
靠着这种方法,除这件夹层狐裘披风之外,我还拥有了鸭绒枕鸭绒被,以及各种从头包到脚的鸭绒保暖单品。
可光有这些就够了吗?
当然不,我还得出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