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有青梅(59)
就这样,她开始关注起了晏云,并在不断地关注中心生恋慕。
也正是这一份恋慕,让她今日没能控制住自己。
一开始,她只打算将自己缝制的衣服送给晏云,让他知道一些自己的心意,再一点点让他注意到自己。
可方才她没能把持住,竟将自己的心意泄了个干净。
虽然对于晏云的反应,她已没多少把握。但此时情意已露,情势于她而言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退缩不得。
她下了床,猛地扑到了晏云脚边,楚楚可怜地道:“奴婢倾慕六殿下,愿为殿下奉上奴婢的全部,恳求殿下垂怜!”
面对哀求着的姜怜,晏云并未心软。
他没有给予回应,只拿过方才那脏污的外衣重新穿上。
姜怜见他如此,心中凉了大半。
可她仍没忍住问道:“六殿下不要奴婢,是因为奴婢身份卑贱吗?”
晏云看向她,淡淡道:“即便身为宫女,也并非卑贱。”
“那是为何?”姜怜无法理解地追问。
不是都说男人不会放过到嘴边的肉吗?
晏云平日勤于学习,不近女色也就罢了,为何现在自己都送到他嘴边了,他也不愿碰她一下?
她自视甚高,除了得天独厚的孟鸿羽,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在哪儿,即便是孟鸿羽,她认为对方也只是胜在出身比她尊贵而已。
除了身份,她觉得自己没有被人瞧不上的地方。
晏云却不欲再回答她的问题,拔腿就要走。
姜怜见状,忙仓皇地匍匐向前,去紧紧抓住晏云的衣摆,苦苦相问:“六殿下既不是嫌弃奴婢的身份,那是否是因为殿下心中有了别人,所以才不能接受奴婢?”
晏云一愣,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这时候,门外传来袁才哲慌张的声音:“殿下!裕安公主那儿出事了!”
闻得此言,晏云身子猛地一震。
他再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屋外跑去,原本紧紧拽着他衣摆的姜怜,被带的摔倒在了地上,脸沾满了灰尘。
看着晏云为了孟鸿羽决然离去的身影,姜怜忽然明白了什么。
嫉妒、恨意、不甘,几种负面情绪交杂在一起,充斥了她整颗心。
而晏云出了侧殿后,立即向孟鸿羽的寝卧快步跑去。
到了寝卧门口,他见踏雪宫的宫人们都围在门口,不知所措。
他着急问道:“裕安怎么了?”
袁嬷嬷满脸愁容,“不知道,方才公主进去睡午觉,忽然尖叫了一声,奴婢们想要进屋,但公主锁了门不让奴婢们进去,只说去请奉御。现在奴婢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芙竹接话道:“那些奉御都是看菜下碟的,每次咱宫里头的人去请,都要拖个一两个时辰才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晏云皱起眉头,吩咐袁才哲去尚药局跑一趟,紧接着赶忙去敲门。
“裕安,快开门,让我看看怎么了。”
门中迟迟没有动静,安静得像没有人在。
晏云急了,又重重捶了几下门,“裕安,你再不开门,我就让人拆门了!”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他缓了缓气后,又稍放低了些声音道:“裕安,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的。”
又等了片刻,门中才传出了些许声响。
孟鸿羽将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巴掌大的脸只露出了一小半。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有气无力地对晏云道:“只你一个人进来。”
晏云点了点头,“好。”
孟鸿羽这才放晏云进了屋,随后又赶紧关门上锁。
她拉着晏云离门远了些,才扁嘴呜咽道:“晏云,怎么办,我好像要死了!”
晏云一惊,“究竟怎么了?”
孟鸿羽抽泣着,领着晏云到了床前,翻开被褥。
只见浅色的床单上,染了一片血迹。
那红色的一片刺进晏云眼中,让他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慌张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上上下下检查孟鸿羽,焦急问道:“哪儿受伤了?”
“我也不知道。”孟鸿羽哭得梨花带雨,“我才躺下,裤子上就沾了血,被子上也都是。我一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晏云,我要死了!”
孟鸿羽越说越害怕,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晏云也慌了神,有些无措地脱口道:“让我看看你身上。”
话一出口,他就自觉说错了话。
孟鸿羽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绝望着还不忘控诉晏云:“你个登徒子!我都要死了,你还想占我便宜!”
分明是在控诉晏云,分明也是自己提到要死了,结果孟鸿羽说完话,变得更崩溃了。
她都还没及笄,还没回去见父皇母后,结果就要死在这北淮的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