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77)
这是傅湘衡新给她打的剑,特意做的比别的剑短一些,别在腰间仍可以轻松的□□上马。
这剑身极薄,锋利无比,却又轻若无物,傅湘衡管它叫“含光剑”,与自己的承影剑相配。
夏翊掂了掂宝剑,比划了一套剑法,似乎有点不得要领。
她看看屋里,拿着剑三步两步开了房门。
“将军……”夏翊一面叫一面往屋里看。
此时那人平躺在床榻上,身旁站着老大夫正在他胸口上行针。
傅湘衡胃上有伤,吃药太费劲,老大夫只好用针灸艾炙配合着,缓解他的咳喘。
老大夫本来手是稳的,被夏翊冒冒失失的一叫,猛的失了准星。
“嘶……”傅湘衡吃痛,倒吸口气。
老大夫吓坏了,赶忙拔出针,又找到穴位,可是余光瞥见夏翊手里宝剑寒光一闪,“噗”的一下,扎出血来了。
傅湘衡暗自叫苦,又不敢发作。耐着性子连说没事。
夏翊缩缩脖子,躲在墙角说:“将军一会儿扎完了,帮我看看剑法。”
傅湘衡微微欠身对大夫说:“今儿个要不就到这吧?”
老大夫点头,轻轻的收针,一边收拾一边说:“入冬后将军还是要小心些。千万不可受风寒,要不这一喘,又要喘到来年了。”
傅湘衡见身上的针都拔了,自己坐起来。他穿着白色的里衣和中衣,领口敞开了,露出劲瘦的腰和胸腹间那一大块伤疤来。
夏翊赶忙走过去,服侍他系上抱腹,抚平了抱腹里的羊皮衬里,又帮他穿好了衣服。
傅湘衡趁她给自己系腰带时摸她的手,低头问:“握着剑会不会太凉了。赶明我给你缠一个丝绒剑柄,能暖和些。”
他担心夏翊刚出月子,怕她做病。
一旁的老大夫当没听见一样,目不斜视的赶忙溜出去了。
屋里没人,傅湘衡趁机抱紧了夏翊的腰。这女子生了那两个胖孩子后,没几日就开始练功。这腰身也和泥捏的一样,想胖就胖,想瘦就瘦。如今已经恢复了细腰平腹。婀娜到勾人了。
“这么急着练剑干嘛?”傅湘衡掐了一把她的腰间问。
“有备无患。”夏翊趴在他胸口上听他的呼吸,今日似乎还好。
“你等我换了衣裳,和你一起练。”傅湘衡也突然有了兴致。
夏翊笑着点头说:“嗯,先把头上的汗落落再说。”
待到傅湘衡换了轻便的衣服,两人一起来到院子里。两人你一招我一式的切磋。
没一会儿,两个老太太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溜达来。两个孩子各由乳母、丫鬟婆子抱着,人齐了站在廊下,占了半个院子。
今日日头好,奶奶们带着孩子来晒太阳。
那降哥儿是个不操闲心的性子,吃饱了只是一味的睡觉。倒是霜儿听见父母真刀真枪的耍,睁着大眼睛找寻声音从哪来的。
“你看我们霜儿,以后能当个女将军呢!”余太君看孙女是怎么看怎么好。一时忘记了她嫌弃夏翊练武的事了。
傅湘衡一听来劲了,提着剑走上前,逗弄着闺女说:“赶明儿爹爹出关,给霜儿买一匹小马去,以后骑着去打兔子。”
一家人正说笑,松岳急急的从院外跑来。见老太太们都在,小心的躲在角落里,眼神却是欲言又止。
“什么事?”傅湘衡扭头看向松岳。
“这……”松岳咬了咬牙说:“刚从关外传过来的消息。俺答率大军出兵,一路攻城略地,眼下已经到河曲了。”
“什么!”傅湘衡心头一紧,两步跨到松岳身旁,语速极快的问:“大同的卫将军可有增援?”
松岳却哽咽了:“河曲当地镇守贿赂俺答,让赫人大军从别的地方入境,赫人绕道时卫将军率兵拦截,可是河曲镇守竟然出卖卫将军行踪。卫将军他……”
“他什么?”
“卫将军已经捐躯了!”
“啊!”傅湘衡低叫一声,一个趔趄几乎站不住。一旁的夏翊赶忙扶住他。
想到那一次卫将军来博平,傅湘衡宴请他,夏翊躲在房顶看两人切磋。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夏翊眼底发热,心里也揪成一团。
一旁的余太君见儿子脸色都变了,也知道大事不妙,心中庆幸儿子现在好歹辞了官。这事再大,也于他家无妨了。
“儿呀。莫要着急。皇上圣明,自然有办法御敌的。”余太君在一旁说。
此时的皇宫里,宣德皇上却不像余太君想象的那么从容。
底下的文官武官,每人都一脸揪心,吵得不可开交。
“这个河曲镇守该杀。得派人立刻赶往北境,否则大同打下来,没几天就入关了。”
“可是派谁去北境呢?蓟州执守去年叛乱,一直由大同执守代任,如今也是城内空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