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261)
“……是什么?”天使的声音很沉,直直落入意识中。
受到震动,塞纳和以诺不约而同远离了一些。
天使仍旧在提问:“人类、恶魔还是同族?”
“我们是误落入这里的人,正在找离开的路。”
“不可能,这里是禁区,绝不可能有人类能闯入。”天使断断续续发出声音,缓缓举起手,“你们……带着恶魔的气息……要……杀死……”
“不不不,我们不是,”塞纳赶紧摆手,“我们是从梵蒂冈被恶魔袭击落到这里的,但我们绝对和恶魔没有关系。”
天使呆了一下,似乎被触动到,想起来什么:“梵蒂冈……又出现恶魔了……”
“呃……或许说恶魔从来都没有被清除更合适。”
“从来……都没有”天使的翅膀上扬几分,又缓缓垂落,“失败了……还是……”
“我们……失败了,”天使抬起头,看着上空,有金色的碎屑从它眼角掉落,当它再朝向面前两人时,原本光洁的面部出现了裂痕,“死亡毫无意义,我愚蠢的朋友……你说错了……”
一开始塞纳还在思考天使话中的含义,不过很快就发现它不是在对自己和以诺说话,而是半低头,对着它羽翼下的十字墓碑说话。
以诺借着天使散发出的光,去看墓碑上的名字,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意外,向塞纳招了招手,示意后者去看。
墓碑上纂刻着细小的字——沃茨·阿朗索。
塞纳看看十字墓碑又看了看诉说悲伤的天使,等待片刻,看天使安静下来才谨慎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们这里到底是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吗?”
“这里……就是梵蒂冈,只不过是死去的梵蒂冈,无数殉道者为梵蒂冈殉葬,变成了这副模样,”天使声音低沉,“外来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但这很可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即便知道这里遭遇了什么,恐怕对你们也毫无意义。”
“恰恰相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对我们来说恐怕相当重要,”塞纳犹豫了一会儿,“阿朗索先生他是一名驱魔师,曾承担会长一职对吗?”
“你们……知道他?”
“说实话,我们并不了解他,但是他的孩子,被托付给了我的朋友,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天使克制不住颤抖,突然艰难抬起手,放在塞纳肩上,虚虚穿过去:“孩子……叫什么?”
“哈里,哈里·阿朗索。”
“是个男孩……男孩,那她的母亲呢?阿朗索夫人还好吗?”
“阿朗索夫人她在生下哈里后就去世了。”
天使空洞的脸上出现了悲伤:“可怜的……孩子,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哈里吗?”
“不算是,但如果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许对他同样有帮助。”
天使收回手,摇摇晃晃:“挖开这里吧,你们会得到答案。”
“挖开?”塞纳不可置信地指向沃茨的墓地。
天使点点头:“作为守护天使,我已经滞留太久了,无法继续维持这个状态,太多的往事由我来说甚至是不合适的。”
塞纳愣愣地看着天使,眼见它缓缓合拢翅膀,最后一次拥抱沃茨的墓碑,转而碎散做无数流萤,漂浮在半空,映亮了周围。
天使是不会死亡的,它只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塞纳和以诺慢慢跪下身,默契地进行了祈祷,带着尊敬挖开墓地。
这个并联的墓地被同时挖开,沃茨墓碑下埋藏的是一本书和几页信,并联的空墓碑下则埋着一根羽毛,不过羽毛上属于天使的力量已经消散了。
“原来是这样……”塞纳拿起羽毛,“那些并联墓碑下埋藏着的应该也是驱魔师和守护天使的一根羽毛,真的很奇特。”
“为什么这么说”
“在被守护者死去的一刻起,守护天使的职责就结束了,他们不必对这个被守护者承担死亡之后的职责,但这些天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他们死去后,依旧留存了一根羽毛作为保护死者的象征,”塞纳叹息,“像沃茨的守护天使以这种姿态留存于此更是不可想象的,如若不是我们的突然闯入,可能它会一直这样静静保卫沃茨的墓碑,直到仅剩的力量都被透支。”
以诺突然产生了几分好奇:“那让是哈里的守护天使”
塞纳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还是先看看沃茨的遗物里都写了什么吧。”
☆、记叙
“该死的!”犹尼耶猛然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开,颓然抱头,“又失败了。”
犹尼耶看着手中的两个十字架,不论使用什么方法,他都没有办法让卡特神父的灵魂融合一体,如果无法融合,祭礼就无法进行,这么多年的辛苦便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