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马甲掉了(18)

作者:果米糕

“以后少看点风月话本。”他一掌拍在骆羽的后脑勺上,目光掠过廊座,再道:“还有,想要补脑光有核桃糕是不够的。”

说罢,便缓步迈出了长廊,察觉到身后之人寸步未移,他停下脚步,冷着嗓道:“再不回去,你下个月的例银就全都发给祁墨。”

“哦。”

骆羽仿似一瞬被人拿捏住了七寸,一刻都不敢耽搁,满脸悻悻然地捧着核桃糕消失在了浓稠夜色之中。

夜风轻拂,暗香盈满庭院。

不远处,柔和光影的映衬下,那张温婉昳丽的小脸泛着细瓷般的光,宛若月华一般清皎。转而她半倚着遒劲朱栏,微微伸手点着外边的花枝,一下又一下。

骆夜白加快步伐,在她面前站定。

忽而身前覆下一片暗影,韶棠愣了一下,顺势仰起脸,眨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骆夜白静静看着她,少焉,问:“想家了?”

“也不是。”韶棠摇摇头,直起身。

她猜到祁墨应该会将客栈前发生的事情告诉骆夜白,所以也没隐瞒,软声回道:“我在想那个奇怪的人。”

——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她一时还不知道怎么说。

回来之后,许是心有余悸,她总不由自主想起那人的模样,那叫人胆颤的眼神,便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白见她如此怫郁,骆夜白沉下目光,“他对你做了什么?还是说了威胁恐吓的话?”

“没有的。”

韶棠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便将当时的情况说给他听:“其实就是远远看了一眼,他站在对面茶楼的窗牖旁边,还隔着街道呢。”

“那你……”

“我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韶棠知道他想问什么,主动道:“我没见过那样的眼神,像是杀了我还不够解他心头之恨一般,陈大和陈二加一起都没他可怖。”

说着她心里头的委屈又溢上来,双眸漫起点点星光,瞧着甚是楚楚可怜。

“那陈大陈二好歹还领了许贵礼的钱来办事,我不过就是不小心看了他一眼,怎就那么凶。”

骆夜白微愣,他只听祁墨说韶棠从客栈出来时还是好好的,不过转瞬就一脸惊惶跑上马车,还以为是有人近身对她做了什么,怎么也没想到是一记眼神引出来的事。

而以祁墨的身手,之后都未发现任何异常,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是个远在祁墨之上的个中高手,在韶棠闪身的同时将一切痕迹隐去,要么就真的只是个巧合,那个人看的其实不是韶棠。

相对而言,骆夜白更偏向于后者,韶棠初到临安,人都没见过几个,更遑论得罪?

他温声安抚:“临安城鱼龙混杂,少不了纠葛私怨,祁墨武艺超群,当时你上了马车后,他观察了四周并未发现异常,或许那个奇怪的人看得不是你。”

“而且,这里很安全。”

他沉稳的声音融入夜风,将凉意冲散些许,拂过耳畔时让人莫名心安。

韶棠神色缓和了些,点点头,“好呢。”

季予然的诸多爱好中,排在最前边的是作画和喝酒,接下来当属博弈,所以他的书房和院子里都摆了玉石棋盘。

骆夜白视线扫过,心思一动,问她:“会下棋么?”

“会。”韶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羞赧地比出一根手指,“只会一点。”

骆夜白走到对面坐下,将棋罐拿出来放在棋盘上,笑问:“想要白子还是黑子?”

“黑子留给你罢。”韶棠瞄了他一眼,小声评价:“跟你挺像。”

可不就是像么,一身墨色长袍,若再晚一些估计整个人都要融于夜色,叫人分辨不出来。

骆夜白可没错过她的嘀嘀咕咕,还没开局先将了她一军,“我看这你与这白子也差不离。”

韶棠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有人试图一开始就通过言语干扰对手,着实用心险恶,我才不上当,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听闻如此豪言壮语,骆夜白当然是——

默默地将棋盘擦拭干净。

韶棠眉眼弯起,待他收起巾帕时,素手捻起一颗白子悠悠落在上边,又抬首朝骆夜白递去催促的眼神,便见骆夜白紧随其后也落下一子。

棋盘之上,你来我往,你追我赶,倒也相映成趣。

骆夜白垂眸将她端凝,“你娘亲教的?”

韶棠点头,其实不只是围棋,绣活儿,娘亲还教了她许多,她以前就觉得娘亲是个了不得的人,什么都会。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决定将困扰了自己一下午及半个晚上的事情告诉他。

“都是我娘亲教的。”她沉吟道,“我觉得我娘亲可能是临安人氏,或者她曾经在临安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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