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马甲掉了(15)
还有冬奶奶送的药材,若能搭配几味别的草药,疗效会更好。
总而言之,她得问一下“季予然”,能不能到城里走一趟。
正想着,她一抬眸,就在后院里瞧见了他的身影,正半蹲着身子,小心扶起一枝被风吹得摇摇欲断的藤蔓。
“你怎么在这?”她步履轻盈朝他走去,“骆羽说你在书房休息呢。”
其实骆夜白也刚出来没多久,院里的花木是季予然从别的地方一株一株移回来的,看重得紧,如今他暂住此处,自然得帮着照顾好了。
不过早些时候骆羽已经清理了一遍,需要他做的不多。
“我休息好了。”
骆夜白回头,见她沐着香风,裙裾飘摆,不由笑了下,问:“过来帮忙?”
“好。”
韶棠接过他手里的软布条,就着藤蔓轻轻绑好固定。
雨后寒轻,扶疏花木缀着晶莹水珠,将满天霁色收入其中,散着鲜灵灵的气息,叫人心生欢喜。
忽而清风一阵,晶莹滚动,纷纷扬扬。
韶棠正和骆夜白一起固定最后一枝藤蔓,只觉鼻尖湿凉,微微泛着痒,她下意识地就抬手挠了下,蓦地又顿住。
两人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片晌,俱都笑了起来,声音随拂落的晶莹一同融入水面,漾起片片涟漪,悄然无声。
绑好藤蔓,两人的衣裳都沾了些水渍,想到他伤病未愈,韶棠本来想让他回去休息,她简单清扫一下院里的落叶,但顾及到他讳疾忌医这一点,怕说得多反而拂了他的面,便只默默将活儿揽到自己这边。
骆夜白被她这一番安排给气笑了,但好在都是些走动的轻活,便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等将院子里的花木都处理好,韶棠才指着他的胳膊道:“隔了一天,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好。”骆夜白自知拗不过,笑着问:“你来帮我?”
“好呢。”
韶棠略懂医理,给他换完药又顺势把了脉,确定他没染风寒,也无大碍,才放心下来。
随之想到她后边的计划,她软着声音跟他商量:“我跟你说过罢,之前我在丰乐镇有一家自己的小绣坊,近来闲着无事,我想去城中买些绣活儿用的料子。”
骆夜白一开始从陈大陈二那里听到她一个人经营着一家小绣坊的时候,多少有一点点同情,但现在听她这般云淡风轻还略带着些自豪的语气,又生出些别的情愫来,是钦佩,又或许是其他?他不知道。
但不管是什么,迎上她耀着光芒的星眸时,他不知怎么的,好像就没想过要说不。
“好。”他应道,“等过了晌午吧,刚好祁墨也回来了,让你送你和骆羽过去。”
而刚说骆羽,骆羽就到了。
“等会儿要出去吗?”
他一个跨步迈过门槛,双手奉上一碗浓稠汤药,笑得灿烂:“公子,您的补药来啦!”
第10章 奇怪
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刹,骆羽就感受到了投落在自己身上的沉寒目光,他浑身一个激灵,迅速放下碗,转身溜得极快。
浓稠药味儿随着升腾而起的白雾,无声弥漫。
骆夜白面色复杂地看着手边这一碗黑糊糊的东西,眉头微皱。忽而,听旁侧响起嘤然浅笑,一抬眸,却见她双目澄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收的倒是挺快。
骆羽不懂医术,不会不跟他说一声就擅自熬药,所以这一碗汤药到底是谁的主意,不言而喻。
他一时有些头疼。
揉了揉额角,他不动声色地将药碗推远,收回手时还颇为嫌弃地捻了几下。这药他是不会喝的,他又不真的是季予然,天天捧着个药罐子。
韶棠将他别扭的行为收入眼底,莞尔笑了,旋即眸光流转,划过一抹狡黠。
“你怕苦?”
春风入室,携带清幽花香轻拂着她的满头青丝,而她站在门边,身上笼着暖融日光,微仰起小脸,巧笑嫣然。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那神情就差明晃晃地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怕苦呢?
骆夜白打小什么苦没吃过?可他现在没病,为何要喝药?还补药?
不喝,说什么都不喝,松了这个口,后边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怕苦。”话说出口,才觉出几分干巴巴的意思来,听着更像是为了逃避喝药而又不肯承认才临时硬找的蹩足借口。
他摆摆手,语气尽量放平缓,“先放着,一会儿凉了我再喝。”
“哦。”韶棠拖长尾音,了然地点点头。
骆夜白看着她,总觉得她不会轻易作罢,果然听她笑道:“你这样子忽然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骆夜白脱口而出。
“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