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娇+番外(1593)
到最后,被算计着娶了把云姝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今,成了个烫手的山芋。
她暗地里瞪了一眼把云姝,呸,下贱的东西,害人精。
云娇只是朝她笑了笑,环顾了一圈众人,起身招呼道:“人齐了,大家入席吧。”
她懒得搭理杨氏,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并不想翻旧黄历。
杨氏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也不会去收拾她的。
众人都落座之后,杨氏从另一个桌子转了过来,坐在了云娇他们那桌:“我就坐在这儿,同准新娘亲近亲近,好叫我也沾沾喜气。”
云娇这一桌坐的都是些少年人,也都是平日同她亲近的人,譬如夏静姝、韩淑珍,又譬如把云嫣……
杨氏这一坐下,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满桌子人都望着她,不曾言语,显然都不欢迎她。
可她却浑然未觉,脸上还挂着一片笑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众人也不好开口明说,只好由着她了。
把云姌今朝自然也回来了,但因为连燕茹的事,她心中一直意难平,来时只从公中出了礼金,并未另外备礼。
前些日子,她又派人去了那庄子几回,那些人来来回回的拢共也就见了连燕茹一面。
她到底不服气,又是心疼又是牵挂的,还是求着梁元俨带着她特意跑了一趟。
可不料连燕茹生怕连累了她,在梁元俨派人挟制住周嬷嬷之后,竟摸索着关了门,不肯见她。
她在门口哭诉半晌,连燕茹才开了门,却让她有话快说,不宜久留此地。
把云姌瞧见她苍老憔悴的模样,忍不住抱着她大哭,她想着悄悄的将连燕茹接回去,拿她自己的体己钱,在外头买个小屋子,哪怕是在城外,那样好歹离得近,她三天两头的也能去瞧瞧。
可连燕茹却说什么也不肯跟她回来,说不想连累了她。
把云姌哭着求她,云娇就算是再有本事,手也不可能伸进王府。
连燕茹却哭着说,就算是云娇不伸手,把云姌上头还有盛梨花,还有旁的与她平起平坐的妾室,王府里头哪有简单的人物,把云姌一向得宠,旁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都巴不得抓她的错处。
她咬着牙将把云姌关在了外头,逼着她离开。
把云姌想起娘的样子,再看看云娇一团和气的模样,心中便难受的很。
她知道娘当初确实做错了事情,也该罚,可娘的眼睛已经那样了,腿还不曾痊愈,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活生生的折磨,还不如直接送她去。
她当初好歹也帮过云娇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云娇难道就不能给她一个面子,也给梁元俨一个面子,让她娘回来住吗?
她想趁着这喜事,再开一回口,可看到云娇,又觉得她不可能开口,犹豫了半晌,就在角落的桌子落座了,也不曾上来打招呼。
桌上,云娇一直在与韩淑珍几人说笑,她们少年人自然有少年人的话说,杨氏半晌也插不上一句话。
不过她是沉得住气的人,也不着急,只是一边吃东西一边倾听着。
好容易,等到了她们说话的一个空档,杨氏这才开口问道:“我听说,早上秦家的聘礼预备的极为丰厚,是不是这回事啊?”
“是不是这回事,姑母不就在街上吗,难不成姑母不成瞧见?”韩淑珍不客气的问。
“我倒是去瞧了,可满大街都是看热闹的人,一个挤着一个,等着捡利市钱,我哪里挤得进去?”杨氏抬起头来道:“我听人说,光拉聘礼的马车就有二三十辆?”
“二三十辆,哪里那么便宜姑母呢。”韩淑珍轻哼一声:“告诉你吧,光是金钗、金鋜金帔坠、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红素罗大袖缎匹、四时冠花、珠翠团冠这些首饰,以及布匹锦帛这一类的东西,就装了满满二十八车。
另外还有金玉文房玩物、花粉盝、洗项、画彩、钱果、茶具、盘盏、官楮、花红礼合等等之物,又并媒氏媒箱,拢共六十六车,谓之六六大顺。”
她声音不小,说话的时候,众人都不由的住了嘴,纷纷看了过来。
今朝是正日前一日,来的都是家里的亲眷,聘礼是上午送来的,便在另一侧偏厅里堆着,还不曾来得及看。
听韩淑珍这么一说,一个个都不由的惊叹不已。
“快别说了你,吃了点果酒,看你轻狂的。”云娇忙拉住了韩淑珍。
“这有什么。”韩淑珍不以为然:“这还怕人知道?就要让他们看看,这才叫娶亲。
你呀,可比我值钱多了。”
她说着又笑了起来。
“哪是这么比的。”云娇推了她一下:“越发说的不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