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170)
进了宫也见不到人,肯定会回来得早。
能这么长时间未回来,那就说明是见到人了。
念及此,虞卿的心也宽松了不少。
至少皇帝那边还愿意见他们,那就说明温宿使团那边掌握的证据不足,但也仅仅是不足以定罪,而非能证明清白。
掀起眼望着外面的夜色,满城热闹,却和国公府毫无关系。
谁能想到今年的除夕夜会是这般情形。
—
半夜里,虞卿躺在床上,神色紧张,紧闭着眼睛,手抓着被子,喃喃有词,突然一下坐起来看向床帐外。
苏有辞。
她梦到苏有辞了。
一身的血,衣服被鞭子打烂,露出里面的伤痕。
向来爱干净的人,头发披散、衣衫破烂,几乎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
那些血是从苏有辞身上流出来的,被一盆冷水泼上去,滴在脚边的水都染了血色。
黑漆漆的牢房里,苏有辞一个人被绑在木架上,任由她怎么喊都都不见,低垂着头,充耳不闻。
“苏有辞……”
不会的,慎刑司不是滥用私刑的地方。
可是,无端端的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外间陪着的妙玲感觉到不对劲,从屏风外面走来,身上只披了一件衣裳,端着灯进来时,见到虞卿坐在床上,立即把灯放下。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嗯。”
虞卿看了眼妙玲,又很快低下头,“妙玲,怎么办,我梦到夫君他被用了刑,身上都是血迹。”
闻言妙玲吃惊不已,连忙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不都说梦是反的吗?再说公子又不是戴罪之身,只是有嫌疑而已,不至于用刑。”
慎刑司尽管听着可怕,而且办事冷血无情,但还是按着规矩办事。
尽管虞卿知道慎刑司不可能动用私刑,只有那些定罪但不肯交代同党或者拒不画押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抚了抚心口缓过来,虞卿无奈苦笑,“是我自己多想了,你快些回去睡,我……躺会儿也睡了。”
妙玲坐在床边,“姑娘你这个时候睡得着吗?你让我回去,肯定又要辗转反侧睡不着。”
“我只是有些心慌意乱,也不明白为什么。”
虞卿知道瞒不过妙玲,在妙玲面前也无什么好隐瞒的,只好道:“心里念着这件事,便睡不安稳。”
“现在才丑时,姑娘若不睡觉,明日怕是没精神,说不定明早公爷和大公子就回来了。”
“……你说得对。”
重新躺下,虞卿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但一闭上眼就浮现苏有辞受刑的一幕,只能抓紧了被子。
……
明亮的牢房里,苏有辞坐在凳子上,面前文房四宝,都是上等用料,甚至连墨都给他磨好了。
苏有辞打了个哈欠,瞥了眼对面坐着的人,干脆趴下,“困得很,明日再给你画。”
“苏有辞,你是戴罪之身,你能不能有点嫌犯的样子?”
“用词不准确,我只是嫌疑人,并不是戴罪之身,还有,现在是你求着我画出当晚的见闻,客气点。”
说完这话,苏有辞直接起身朝床边走。
“赶紧走,别耽误我睡觉,还有,明天替我送封信回家去。”
“不行。”
“什么不行?”
“这是上面的旨意,你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能向外面泄露半点消息。”
苏有辞蹙眉,干脆直接躺进被子里,背对着那张讨人厌的脸。
不能送信回去就不能,那他也想干就干不想干直接睡觉,反正着急的人不是他。
“喂,苏有辞?”
“……”
“真是个祖宗,进了大牢还这么嚣张。”
第99章 她记得,余修年正是在鸿……
盯着屋顶的横梁, 苏有辞却在仔细琢磨着乌衣古尔意外身亡这件事。
乌衣古尔身份特殊,既是来使又是出身尊贵的王子,即便温宿再是边陲小国, 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事情发生的时间太巧了,正好在和乌衣古尔比武过后,又正好是自己独自出行,没有证人的时间出事。
种种迹象都指向自己是凶手, 摆明了是冲着他来的。
要说汴京里和他有恩怨的, 那还真不少, 但有深仇大恨, 要他命还精心弄这么一出的人, 那就少之又少。
尽管他从前行事张扬, 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更不要说什么索人性命的恶事。
手臂枕在脑后, 扭头往窗户外看了看, 叹了一声,又看向桌上的那几张纸,侧过身闭上眼。
头绪有点乱, 等明早再想。
慎刑司也的确是并未对他用刑,与其说把他关押在这里,不如说是把他保护起来, 免遭杀害。
只是他到现在也理不清线索,目前京城里, 到底有谁会弄出这么周密的一个计划,试图挑起两国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