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114)
虞卿犹豫着开口,“我信国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当街殴打,是触犯律条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苏有辞淡淡说了句,“不管怎么样,六子的亏不能白吃,明天回去安顿好后,我会托人处理这件事。”
闻言虞卿怔了下,担心苏有辞胡来,自己去□□,看着他欲言又止。
“只是一桩小事,还犯不着我亲自动手。”
看出虞卿的担忧,苏有辞安抚了一句,“事情看上去好像是误会和无妄之灾,但据林原说,当时六子并未妨碍别人,连碰都没碰到那家小孩,就被身边的随从殴打,只是寻个借口欺负他而已。”
终于知道事情的原委,虞卿惊讶地睁大眼,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往屏风后看去。
记得去年冬天,六子第一次帮苏有辞送东西来,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裹着袄子拎了两个食盒,见到她开门,咧嘴一笑。
有些低落的垂眼,虞卿重新拿起扇子,轻轻摇动:“六子他……”
苏有辞接过她手里的扇子,见虞卿抬头惊讶望着自己,摇摇头,“他不是府里的人,是有一回我跟几个朋友喝完酒出门,恰好见到几个醉汉在打他,嘴里嚷嚷着什么不识抬举,有眼无珠,打得人快死了还不停手,我便出手阻拦,那些人看到是我就散了。”
“……被人打吗?为什么?”
虞卿不解,平白无故的打人是有什么毛病,就算喝醉了也不是借口,这种男人,就是败类。
苏有辞失笑,“那些人哪有什么理由,不过是借着酒意撒欢而已。”
“败类!”
闻言虞卿忿忿说了句,气得不轻,“有误会,那就说明白,吃了亏,那就上衙门理论明白,动不动打人,这是哪门子道理?”
药味越来越重,渐渐在屋子里弥漫开,不多时就能听到药罐里的咕噜声。
熬药少说也要一两个时辰,这味药才放下去不久,等熬好了,至少也是后半夜的事。
苏有辞看了看身边的虞卿,朝旁边的椅子看去,“药还有些时辰,去旁边坐着歇会儿。”
“不了,我在这陪着你,顺便也守着六子,他不醒来,我放不下心。”
挪了挪凳子,虞卿往苏有辞身边挪动,随后靠在他胳膊上,轻笑道:“原来公子从前就这般侠义心肠。”
侠义心肠?
这个词倒是新鲜,苏有辞还是第一回 听人这么说自己,不过他哪里来的侠义,只是比那些人出身更高罢了。
晋国公府是皇亲国戚,他与太子又自小交好,这些王孙公子再不长眼,背地里对她不屑,也不敢当面与他作对。
苏允辑说得不错,他的确仗着晋国公府的名声,从小到大占了不少便宜。
念及此,苏有辞歪过头看着身边神情乖顺的虞卿,眉目染上温柔。
“阿卿。”
“怎么了,公子?”
虞卿闭着眼,咽回一个哈欠,小声道:“可是还在想六子这事的元凶?”
“往后我若想离开京城,你可愿意随我一道离开?”
离开京城?!
虞卿一下清醒了不少,总觉得苏有辞这话不是随口一提,反而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难道苏有辞志不在京城的朝廷,而是别的地方?
边关、望霄阁、军营、枢密院……
虞卿脑中一下将这些联系起来,倏然明白了什么,惊讶之余,却觉得那广袤天地才是苏有辞该去的地方。
京城虽好,可再好也一直活在晋国公府的羽翼下,而且条条框框众多,的确不如边关来得自在。
那里苦了一些,不如京城富饶,却天高地广,求得自在。
反握住苏有辞的手,虞卿闭着眼轻声道:“不管公子去何处,我自是跟着公子的。”
话音还未落地,虞卿便听到了苏有辞喉间溢出的低笑,感觉得到胸膛轻轻地颤动。
苏有辞偏过头,在虞卿发间落下一吻,低喃般道:“好阿卿,往后你心上只放我一人便好。”
察觉到苏有辞的执拗,虞卿不明白苏有辞为何有时会出现这种情绪,柔声安抚,“我心上也只容得下一个人。”
白色的烟从药罐里飘出,药香随着萦绕在屋内。
外面更声打过,寅时三刻左右,屏风后那张床上的六子终于有了动静,传来被褥翻动的声响。
苏有辞警惕性高,眯着眼打盹并未睡熟,听到声响,立即睁眼扭头看去,见屏风后人影在动,立即轻轻将靠在身上的虞卿叫醒。
“去边上靠着再睡会儿,回家时我叫你。”
“唔……公子?”
“六子醒了,我把药拿过去给他服下,喝完了药再睡两个时辰,等大夫把过脉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