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我病的不轻(65)
她探入袖中,指尖触及一抹微凉,让她的指尖下意识的颤了颤,目光微闪。
毕竟是公主的及笄礼,纵使谢姜不想太过热闹,还是需要邀请不少人的,华京中的名门望族不少,总不能厚此薄彼。
与谢姜交好的贵女不少,她都让人去一一送了她亲自写的请帖,加上圣人邀请的一些人,素来空旷的前殿难得的热闹起来。
何欣媛是月柳亲自领着进来的,何府在华京的地位不算高,府中长辈自然是没有资格前来参加怀玉公主的及笄礼的,不过人人皆知她与谢姜交好,她出现在此处也不奇怪。
谢姜沐浴了一番穿好采衣出来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与何欣媛说了几句话便是让她入席,自己拢了拢衣袖去了东房等候。
皇后去的早,此次圣人邀请的是宋太傅的夫人郑氏为谢姜加笄,她是自家女儿的师父,确实是合适的。
谢姜缓缓在郑氏面前停下,对她眨眨眼,尽显俏皮之态。
郑氏勾唇,拍了拍她的脑袋,继而便是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郑重吟诵出颂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三加三拜后,谢姜已然是宫装华服加身,外加海棠红大袖,衣襟处盘旋着细枝杏花,鸾鸟的尾羽自她腰际柔软的舒展开,蔓延至她肩头处。
她发上戴了钗冠,流苏随着她款款的步伐微微摇曳,反射出明亮的日光,耳垂上的玉珰在她侧脸映了一层清浅的光影。
谢姜转身,不经意对上一道极为明显的目光。
是江溆。
他坐在自己不远处,含笑看着自己,接触到她的视线后还笑了笑,微微颔首。
不知是不是此刻的日光太过烈了,谢姜只觉得有些心悸,目光晃了晃,竟是从男子那明亮的眸底看到了流淌的水色。
像是……泪光。
她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不过此时也没有多少时间让她去多看几眼,礼成后她便是回了东房,去了大袖外衣,坐到圣人身侧。
她大致扫了一眼今日到场的人,大多是朝中忠臣及家中妻儿,当然,还有不少青年才俊,看得出来都是精心打理过了的,看的谢姜嘴角抽了抽。
“父皇……”
她定定看向身侧面上已经快要笑出褶子来的圣人,浅浅叹息,“今日是儿臣的及笄礼。”
“朕知道啊,难不成是你哥哥的及笄礼?”
圣人一脸的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还将自家女儿揽的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放心,今日到场的男子朕都与你皇叔筛选过了,定然不会出现卓昀流那样可恶的人。”
谢姜:“……”
她忽的偏首看向不远处的江溆,男子无辜摊手,对她一阵挤眉弄眼,明显是表明他也是无辜的。
“儿臣今日才……刚及笄,父皇怎么就来这么一出?”
谢姜沉沉叹息,幽怨的小眼神瞥了一下圣人,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腰间禁步上的流苏。
姚贵妃坐在一旁,怀里窝了只小猫,眼睛半眯半睁着,也不知道睡没睡,尾巴时不时地晃悠一下。
“园园。”
圣人忽的语气严肃下来,按着谢姜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卓昀流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这般。”
谢姜:“嗯???”
她怎般?
父皇你这话我没听懂。
她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将目光投向一旁明显看戏的谢珺,后者当即移开视线,显然是不打算多做解释了。
谢姜忽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对了,她给忘了,她还没有向圣人解释卓昀流这件事呢。
他估计还以为她为情所伤且闷闷不乐呢。
谢姜闭了闭眼,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儿臣忽然想起一件事,先失陪片刻。”
说罢,她也不去管其他人的表情,径自转身离去了。
“哎,园园?”
圣人伸手,指尖堪堪擦过了少女的衣袖,只能看着她快速走远。
“这丫头。”
圣人叹息,面色不忍,“难不成卓昀流就那般好?让她念念不忘到现在?”
话落,谢珺最先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好在他素来比较克制,笑声不大,他当即垂首饮了口酒掩饰过去。
圣人皱眉,“你笑什么?”
“没。”
谢珺当然不能说笑你傻,只漫不经心的耸耸肩,“儿臣只是觉得,园园今日很美。”
“这还用你说?”
圣人很想翻他一个白眼,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真不知道那卓昀流哪里值得园园这般。”
谢珺垂首饮酒,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澄澈的酒面上映了他极力抑制的笑意。
谢姜回了内殿,她现在还不是很饿,索性开始动手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