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我病的不轻(24)
圣人随意的摆手示意她们暂且退下,自己大步走过去。
谢姜正倒着走,一手拿着球逗小白,走的不快,存了有意遛小白的心思,大约是方才看它吃多了想带它消消食。
身后传来衣料的簌簌声响,谢姜还未反应过来,脊背便是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什么,她身形一晃,绣鞋陷入了白雪直接歪了一下,整个人没稳住,栽倒的同时被人稳稳地扶住了胳膊。
她看到了不算陌生的手掌,一道伤疤直接横过了手背,可见其主人受过的危险和苦难。
谢姜眨眨眼,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腕,借着他的扶持转过身去,笑着揪住了他的衣袖,“父皇!”
圣人按住了她的肩阻止她的蹦跶,屈指在她额头敲了一记,“过完年你就快及笄了,怎么还咋咋呼呼的?”
谢姜捂着额头“哎呦”了一声,扁起了小嘴,努力睁大了水润的眸,可怜兮兮的,“父皇欺负人。”
她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声音低下去几分,却足够清晰的传入圣人耳中,“上次父皇嫌弃园园太过安静老成,让我多动一动,怎么今日就嫌弃我咋呼了?”
余光瞥见靛色的斗篷,谢姜勾起唇角,直接将手里圣人的衣袖连带着他的手腕扔出去,侧身扑向另一人,“哥哥你看,今日还是除夕呢,父皇就知道欺负人。”
说着,她还故作委屈的在谢珺胳膊上蹭了蹭,放软了声音再度“哼”了一次,似是一弯轻羽,挠的圣人心头直接软化了。
谢珺面不改色的稳住谢姜的身子,纵容她扒拉着自己撒娇,很是配合的拍了拍她的脊背,紧皱的眉缓缓舒展开了,开口亦是温和的,“无妨,我不嫌弃。”
谢姜歪了歪脑袋,任由谢珺替她紧了紧斗篷,雪白的狐毛堆在她脖颈处,衬的她的耳垂愈发的盈盈如玉,这样一来,她唇上丹色的胭脂便是她面上最为明艳的一笔。
瞥了一眼这一圈圈的脚印,谢珺直接将谢姜抱出来,是那种抱小孩子的抱法,双手托住她腋下,将她稳稳的放到青石路面上,伸手掸了掸她斗篷上的雪。
谢姜很是配合的跺了跺脚,抖去了裙摆和绣鞋上的雪,许是方才玩的狠了,她的鼻尖被冻的通红,没忍住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谢珺皱眉,按着她的肩带着人往里走,“先去换身衣服。”
谢姜揉了揉冰凉的鼻尖,点头“嗯”了一声,声音细软,刚走几步却是忽的停下来,转头看向身后。
圣人披着大氅负手而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们。
他们两只小家伙倒好了,兄妹温馨,也能互相照顾,转头就把他这个老父亲给忘了。
不对,他不老。
这般想着,见小姑娘向自己看过来,他便是刻意重重的“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去看她,定定的看着夜色渐深的天际。
谢姜歪了歪脑袋,扯了扯谢珺的衣袖,“父皇怎么了?脖子不舒服吗?”
圣人眉头抖了抖,忍着没有去看她。
哼,不来哄一哄他,他就不理她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
谢姜是根本想不到自家平日里威严正经的父皇还有这种小心思的,谢珺倒是知道的,不过,他也无意去戳穿他,只淡定的看了他一眼,“他许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无妨。”
说着,他带着她继续走,“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别着凉了。”
“好~”
既然是有重要的事,谢姜便也不去多问,自己提了裙摆回殿。
目睹一切的圣人:“……”
很好。
儿子大了,都会算计他了。
他重重甩袖,大步走过去,直接越过谢珺入殿,还不忘重重的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珺挑眉,对于自家父皇这般几乎幼稚的行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正他们在谢姜面前争存在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反正他一直争不过自己就是了。
想到这里,谢珺莫名觉得自己多了几分优越感,看殿外的青松都觉得平白可爱的些。
谢姜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用热毛巾净了手,抱着手炉走出,视线里掠过了月白的锦袍,男子刚褪了大氅,正在掸去发梢的白雪。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江溆看过来,面上浮现出浅淡的笑,“姜姜今日气色不错。”
谢姜周全的行了礼,带着小白乖乖坐到谢珺身侧,一边呼噜它的脑袋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瓜子,时不时地给小白投喂一块小点心。
江溆饮了口热茶,才对谢姜招了招手,“姜姜,来。”
谢姜正窝在小白绒绒的毛发里,捏着它的一只爪子嘀咕着什么,闻言才抬首看过去,“皇叔?”
说着,她将自己从小白的毛发里挖出来,一边掸衣袖一边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