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番外(179)
“阿慈,你这小丫头让你赵伯伯平白担心了很久。”赵公惩罚性地弹了弹我的脑门,抱怨似的说道,“以前离家那么久,也不回来看看。后来人倒是回来了,可这身子倒是越发弱了。”
“近来也不知怎么了,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
赵老冷哼一声,道:“还不是苏恪那小子害的,娶你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发誓说会照顾好你的,人一到手,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只可惜,你与我家延年那小子没缘分,终究是延年福薄错过了你。”
“赵伯伯,延年哥只是哥哥。只是我现在记忆捋得还不顺,若是苏恪欺负我怎么办?”
赵老捋胡子一瞪:“老头子还没死,料想苏恪那个臭小子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他若是对你不好,你就尽管同赵伯伯说,我替你教训他。”
“谢谢赵伯伯。”
……
他们只以为我失去了近三年的记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六岁至十四岁中间有长达近八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
我忆不起父王,忆不起师父,忆不起文慧师侄,忆不起落云山的一切,也忆不起司宣朗。
我醒来后身子愈发差得很,记得阿娘去世后,我就病了好些天。也是那时候被送往江南外祖家养病的,可是关于这些我却也不大记得了。
我同父亲好些天没见面,总觉得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阿娘还健在,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宋垦不似年轻时候的风流儒雅,现今却多了几分沧桑感。
想着我不在的那几年,他过得是有多糟心啊!
他老人家见了我,我见了他,居然却是无话可说,同时叹了口气,只恨时光催人老。
我的父亲宋国公大人也证实了一点,不可否认的是我真得一步登天成了这大楚的皇后。
我醒来时颇为无聊,苏恪给我送了一大堆书来,说是读书有益身心健康,而且没准能回忆些什么。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照做了。
他总是在朝凤宫里头,批阅奏折,而我在他案前的软榻上看书。
当然我们偶尔还会对弈一局,日子就这么过着。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懒洋洋地照进屋里,映着他浅浅的轮廓都在心中变得无比清晰。
淡色的锦衣绣着暗纹,连同明媚的阳光互相辉映。而那双桃花似的双瞳中泛着淡淡的涟漪,更似浩瀚无垠的星辰,璀璨夺目。
苏恪容颜生得倾城,我经常可以盯着他看个老半天。正所谓天下之人都有追逐美的权利。
他勾唇,修长的手指在棋案上敲了敲:“该你了?”
我这片刻愣神的功夫,苏恪已经将了我一军。
我嘟嘴,故意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像你这样的棋艺,冠绝无双,我何时才能赢过你?”
“那就多下几次,或者……求我教你。”
“那你让我让你,不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若是这样,你赢得也不光彩不是。”
“喂,苏恪。”
他缓缓抬眸瞧着我,目光灼亮。
我展颜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心中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原本只不过想吓吓他。我才不信,我同他的感情有多深。
“是又怎么样?”他回答的理直气壮,一下子将我楞在那里。
“不,不怎么样呀!”我转过眼,尽量减少同他的眼神交流。
苏恪沉默了一会儿,将我的身体掰回来正对着他,“所以呢?”
这是再问我的意思么?这会子的功夫我心中已经绕了十八个弯在家走了一回九曲长廊。
我支着颔下定决心道:“既然我们俩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老夫老妻三年了,那么我就将就了。”
“好。”他嘴角微扬,全身散发着迷人而灿烂的光辉,缓缓应道。
……
眼下快要入冬了,丁香说朝凤宫也该整理整理。
我觉得我是否有必要要改变一下了,大概是命运的安排。
我鬼使神差地从朝凤宫的箱底翻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笛子。
这笛子音色外形俱佳,我很是喜欢。
我便闲来无事便吹了一吹,苏恪正巧听到,不晓得哪里来的无名之火惹恼了这位爷,便冲我大发了一通脾气,弄得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些曲目深深得刻在骨子里,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随意吹得曲子,名唤离思,由我和司宣朗共同所作。
我不明白为何惹恼了他,想着要讨他的欢心。
“苏恪,你若不喜欢,我不吹了就是。我只是觉得这笛子音质甚好,朝凤宫里又闷得很,所以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他抬眼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盯着他,发现他灼热的目光中闪着复杂而危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