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亦锦绣(320)

作者:坠欢可拾

伤还很新,稍微一挣扎,血就渗出来。

庄景面无表情,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疼不疼了?”

文花枝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仍然是温柔又亲切的样子:“吃点东西吧,是热粥,能舒服点。”

“我怕你下毒。”

“我没有!”文花枝连忙端过碗尝了一口,“我是真的心疼你,你这样我也难受。”

“心疼我你拿刀扎我!”庄景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要是再爱我一些,岂不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当初我看你成天挨文郁的揍,看你可怜,才会傻子似的去帮你,我要是知道你跟你哥一样——不,你比你哥还狠,我连多看你一眼都不可能。”

文花枝可怜兮兮的笑了一下:“你别这么说,要不你打回我?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打你干什么,”庄景冷笑起来,“我看不起你这样的人,难道还要变成你这样的人吗?”

他是爱拈花惹草,是喜爱姑娘们那颗湿漉漉、潮烘烘的芳心,像摘花似的,摘一颗,丢掉一颗。

现在瘸了腿,摘不了花,他也没打算将精力发泄在打人身上。

文花枝听了他的话,眼神一暗,半晌才道:“你要是不出去拈花惹草,乖乖呆在家里,我又怎么会对你动手,

你看这次,连母亲都说你不对,我也是因为爱你才这样的啊。”

庄景短暂的“哈”了一声,无话可说。

哈完之后,他就好像神坛上的灵位一样,化作了一块木头,不管身边的文花枝如何苦苦哀求,说的多么动人,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连那肚子也不叫了,好像呼吸之间甚至可以吸食香火,填饱肚子。

文花枝陪着他跪了半晌,痴痴的看着他,觉得庄景哪里都好,只是外面的女人不好。

她默默站起来,出了祠堂,往祠堂旁的下人房走去。

因为心烦意乱,她并未发现这里竟然还有沉默的偷窥者,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这人就是解时雨。

她带着吴影和尤铜,藏在黑暗中,成了一只亮着眼睛的枭鸟。

下人房里,悄无声息地关着解召召。

解召召坐在桌前吃一个干巴巴的馒头,衣裳倒是换了新的,只是依旧松松垮垮的系着,曳在地上,头发也是一样,洗干净了,就这么乱糟糟的蓬着。

她干吞馒头,对文花枝视而不见。

文花枝紧紧的盯着她,忽然上前将她脚上绑着的绳索解开扔在一旁。

“你走吧。”

解召召这才转动着眼珠子,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她的嗓子沙哑着,说话的时候带着点鼻音。

“我是庄景的夫人,”文花枝低声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赶紧走吧,从这后面出去,就是后花园,后面有个小门,锁我已经打开了。”

她绝不能将这个疯女人留在这里。

哪怕她已经疯了,可是对庄景依旧有不小的影响。

解召召屁股不动,继续用爪子似的手抓馒头吃。

等吃完这个馒头,她才神情迟钝的哼了一声:“我不走,都是骗子,想骗我出去害我!”

她恶狠狠的又说了一句,“我才不上当!不安好心!姓朱的穷酸货色,也敢和七郎斗!”

文花枝给她倒了碗水:“我不知道七郎,只知道我的庄郎,

他是个好男儿,心善,看你可怜,想给你一口饭吃,可是我心眼小,容不下你,你去别的地方讨饭吃吧。”

说罢,她起身将前门后窗全都打开,便不再管解召召,自行离去了。

一个疯子,只要门窗开着,自然会往外跑。

除非她是装疯。

解召召坐了片刻,果然慢吞吞的站起来开始往外走。

她漫无目的,先是在院子里游荡一圈,随后又进了祠堂。

庄景还跪着,背上好似压了一座山,让他整个人越来越低沉,在解召召走到他身边的那一瞬间,他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大腿。

仿佛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可怜的将脸贴在解召召的大腿上,低声呼唤:“我爱你啊。”

解召召依旧是呆呆的,低头看着庄景。

一滴血落在庄景手上,是解召召的经血,发黑、发黏,带着一股铁锈的气味,从大腿往下流。

原来她只在外面穿了一层衣裳,里面还是光溜溜的。

庄景看着这一行血迹,如梦初醒,松开双手,下意识的想站起来。

但是两条腿在地上跪久了,已经麻木,不仅不听他使唤,还将他带的摔了一跤。

解召召重获自由,又晃荡着往外走去。

出了祠堂门,她走了没多远,突然之间,看到了解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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