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亦锦绣(217)
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她怎么甘心啊!
就在她不甘心时,忽然有人长驱直入,还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一群人很快就在厨房里找到了人,并且对外大声道:“三爷!在这里!”
然后,一个高大而邋遢的人出现在厨房门口,懒洋洋的看一眼两个姑娘,手里握着的马鞭一甩,上面镶嵌着耀眼的一块碧玉。
他进了厨房,立刻将这厨房衬的逼仄起来。
而他从节姑一直打量到解召召,神情是居高临下,仿佛一头出笼的猛虎,一张嘴,就能将这两个姑娘嚼碎。
这神态之下,他的眉目依旧是端正的,双眼皮,高鼻梁,眉毛斜飞入鬓,看的出长相不错。
只是他不修边幅,皮肤晒的很黑很粗粝,还给自己弄了一圈胡子,胡子下面是一身团领衫,被他卷着袖子,扯大领子,弄的松松垮垮,腰间还插着一把长刀。
至于他脚上那一双鞋,灰扑扑的,还沾着泥。
这是个不讲究,又极其张扬的人。
他一双眼睛来回转动,在扫过解召召时,挑了挑眉毛,在看到节姑的时候,他就“呵”了一声。
“这就是陆卿云那个未婚妻子的姐妹?行啊,这小模样长的。”
他将解召召也当成了和节姑一辈的人。
节姑不敢说话,因为见到了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
而这个粗犷的男子捏着马鞭,对着节姑微微一弯腰,用鞭子抵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比咱们云州的娘们强,细皮嫩肉,”他满意的一点头,“鄙人姓徐,徐定风的小儿子徐锰就是我,你们那位姑爷陆卿云,在云州跟我打了一架——不输不赢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全是爷
徐锰说完,还停下来想了想。
随后他很诚恳的一点头:“确实算是不输不赢,他怕死,我可不怕死。”
节姑依旧不敢说话,她感觉此人不仅魁梧,而且有些疯癫,目光不定,处在一种狂暴的边缘。
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冲着徐锰低声嘀咕两句,徐锰两眼一亮:“你们到处在告陆卿云的状?”
来人指着节姑:“没错,就是她,我打听的是个嫁过人的姑娘,还是太子太傅的夫人,刚被休。”
说完,他又指了指明显神志不清的解召召:“这个大的,倒是没听说过。”
“妙!真是一来京城就给小爷一份大礼!统统带走!”徐锰哈哈一笑,随后一弯腰,将自己的脑袋杵到了节姑面前。
“我给你报仇。”
节姑瑟缩成一团:“不......我不用报仇。”
她实在怕了这个人。
徐锰歪着脑袋:“那就直接带走......”
一旁的随从连忙低声道:“三爷,这里是京城,不好直接带走。”
徐锰龇了一下牙,松了下裤腰带,又停住了手。
他的脑子并不复杂,手下不听话,就打服,女人不听话,就干服。
但这里是京城,不是云州,不能随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万一这再是个贞洁烈女,将他告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衙门里去,就更麻烦。
用手指耙了一把头发,再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又笑起来,问节姑:“你跟不跟我?”
节姑仿佛是被他问傻了:“跟......跟你干什么......”
徐锰粗鲁的一笑,晃直身体:“当然是伺候我,不然你还能干什么?”
节姑眼里闪过一团火,脑子渐渐清明,开始飞快的算计起来。
“我不给人做丫鬟。”
徐锰拍了拍马鞭:“小爷我不缺丫鬟,倒是缺个暖床的。”
一旁的人连忙道:“三爷,她是想让您纳她做妾室,要个名分,好歹是您屋子里的正经人。”
“妾室也能算正经人?”徐锰对着节姑点头:“可以。”
妾室,不也是提脚就能送人的东西吗?
和丫鬟有什么区别?
节姑没动,而是加了一句:“你得给我银子花。”
徐锰逐渐不耐烦起来:“银子?爷我有金山银海,对女人从不吝啬。”
正午时分,节姑拉扯着解召召,走出了解家大门。
她很想丢下这个疯子,但徐锰却非要将解召召也一起带走。
他并非善心大发,而是想要留着日后羞辱陆卿云。
有妻族如此,这门亲事,看陆卿云怎么抬得起头。
徐锰的随从临时拉来了马车,将她们塞了进去。
节姑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原本身上全都被扒下去的荣华富贵好像又回来了。
徐锰说“金山银海”,她看着这辆宽阔奢华的大马车,也觉出了其中的富贵。
给人做妾,她无所谓,她又不是没有做过。
但是她无法离开这座华丽的牢笼,首饰、衣裳、呼奴唤婢,这些东西组成了她,是她生命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