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纨绔(120)

作者:望成

苏缘那折腾人的功夫真是一点儿不比牢狱差,光是听她喋喋不休地扬颌念经,耳根子都快被她消磨尽了,顺着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哪哪儿都不对劲!

薛翦却觉小竹才是上天派来救她的,一时如蒙大赦。

甫一听她说完,登时安上了一副疑虑之状,一溜烟儿地对李聿说了句:“你也瞧见了,我有些棘手之事要处理,先行告辞了。”

言罢,便步履仓皇地同小竹往另一头走。

看着薛翦的身影消失在帐口,李聿忽有几分释然,亦似掺着一缕遗憾,缓缓转过身,回自己营帐去了。

苏缘一直在薛翦帐中踱步,由床榻边走到桌前,再绕个圈子走回床榻。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不防身后终是响起一道期盼已久的声音:“你该不会是想住在这了吧?印象中,我们俩的关系好像不至于如此。”

苏缘回过头来。

薛翦一身劲衣,抄手站在帐首,眉梢轻挑略有几分揶揄。

“我等了你许久,菜都凉了一轮,刚差人去热了。”苏缘并未应她所言,自顾自地说着。

话间,又去拉薛翦坐下,眸中闪着银光,“薛公子他......他有说什么吗?”

薛翦眼帘一垂,目光飒然落在苏缘手上,忽而笑了笑,“哥哥同我说什么,与你有关系吗?”

苏缘一听她的话,愣了一瞬,继而脸上慢慢浮起尴尬羞愤的神色,却也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薛翦用手支着下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哥哥早过弱冠之年,却仍未娶妻,院子里连婢女都少有见到,你可知这是为何?”

薛植羡与薛翦皆是于寒冬所生,待到年尾,他便有二十二了。

本朝男子多在行冠礼之后方才成亲,按理说在冠礼之前,家中便已早早定下亲事,鲜有像他这样二十二还孤身一人。

话落,但见苏缘眉心一蹙,思忖良久,面容一寸一寸呈出霜雪,支支吾吾问:“莫非......薛公子他不好女色......”

“好男色”这几个字她到底是说不出口,脸色一时难看至极。

薛翦听她说完,不觉抽了抽嘴角,满腔悔意化作一声短叹,脸颊在掌心中转了半分,并没理她。

她自七年前去往临州,本在薛植羡将行冠礼那月是打算回京的,却未料她下山时碰见一群悍匪。彼时她尚未满十四,看着眼前被肆意抢掠的百姓,心中愤意难平,故手挽长剑只身相抵。

便是那一日,她身负重伤,一拢红衣竟分不清何为血迹。幸而岳迟及时赶到,将她带回了山门修养,待逐渐好转之时,薛植羡冠礼已过。

薛植羡原在书信中提到,那日还会有另一位女子前去见礼,待到那时再介绍给她。

想来那个女子便是哥哥心系之人罢。

可如今却再未听他提起。

苏缘看薛翦满容惆怅,似是证实了她心中所想,犹惊愕地抖了抖嘴唇,却听薛翦忽然开口:“或许我哥哥已有心上人了呢?”

语毕,苏缘心下温度终是渐渐回升,自胸腔长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他并非断袖。

可是下一瞬,又心生一许失落与挫败之感,须臾,方才反问道:“他已有中意之人了么?”

薛翦执箸夹了一块未撤下的酱烧肉,自余光扫了她一眼,模棱两可道:“大概罢。”

苏缘将她这三个字在心中咂摸了一遍,后一语未发,潦潦动了几下木箸便起身离开了。

薛翦前脚送走苏缘,不一会儿,外面便喧闹了起来,遂摆摆手差小竹出去看看。

大约过了片顷,只见小竹一脸惶恐地跑进来回话:“小姐!不好了!太子在猎场受伤了!”

第65章 探伤 “这是我家公子回赠姑娘的,还请

猎场中蹄声四起, 穿林过风。

高成淮身着玄色劲衣骑于一匹黑色骏马之上,衣袂蹁跹,气度冷冽, 淬落的阳光覆在他身上,更衬得男子眉眼如玉。

须臾, 高成淮从身后抽出箭羽,搭在弦上, 待看准后倏然震弦而出,“嗖”地一声射向一头野鹿。

耳边风声猎猎作响,数十名手执刀枪的侍从一路紧跟, 足下遇枝而折, 窸窣不绝。

正此时, 密林中突有箭矢之音飞腾而至, 直取高成淮面门, 但见他身子骤然往后一仰,手中长弓一漩,遂直起身来取箭而发。

见状, 太子侍从皆是一惊, 即刻便反应过来,挽起长矛挡在高成淮之前,冲身边的人奋力喊道:“保护殿下!”

这一番动静亦震愕到了周围同来狩猎之人, 闻声纷纷勒转马头前来护驾。

高成淮却不愿先行撤去,握着弓身的手硬是浮刻出一片霜白, 眼底一如碎着寒冰,戾气四散。

胆敢趁秋猎之际谋害他的人,除了被禁足宫中的高成霆,不作二想。即便身困皇宫都不忘步子设计他, 他势必要将此子亲手拔出,呈与父皇面前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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