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391)

作者:苇衣

他要和她说明白。

冯瑛之勒住缰绳,正色道:“我看见你便心生欢喜,看不到就牵肠挂肚。永安,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一对真夫妻。”

话虽出口,他心中却更紧张,以目光拽住她的目光,轻声问:“你愿意吗?”

一阵暖风拂面,撩起情思万千。风中还传来隔壁街道上小孩子的嬉闹声,玩笑声……各种各样的声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仿佛人生过客来去匆匆,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杜平对上他的目光,尔后缓缓垂眸,一顿,复又抬头看他:“瑛之,你不用这样,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并不介意做真夫妻还是假夫妻。”

冯瑛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翻身一跃,跳到她身后牢牢圈住纤细腰肢,灼热呼吸都扑打在她耳旁,看到她耳根子都红透了,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杜平整个身体都僵住。

感觉快烧起来了。

冯瑛之按住她:“别乱动。”然后又笑道,“也别装傻,你这招在我这儿不管用。”

杜平不甚有底气地命令:“手拿开。”

“不要。”

杜平咬牙:“你想怎么样?我都说随你了,大不了晚上我也主动些。”

冯瑛之也被她说得脸红,说到口上不把门这点他远远不及:“永安,你把顺序搞错了,在你说愿意之前,你应该先喜欢我。”

杜平的身体一下子定住。

她当然知道他想得到什么答案,她的确在装傻,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又该如何回答?她不想骗他。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李承业,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喜欢李承业?

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原来可以这么短暂?漫漫时光将所有感情侵蚀殆尽,曾经以为到死都忘不了的人不知不觉中就能放下?

她看到瑛之经常紧张又欢喜,难道不是因为他故意调戏?难道这就是她已经喜欢上他的证据?

这就是喜欢吗?

感情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可以轻易放下一个人?然后又轻易喜欢上另一个人?

至死不渝是喜欢,逢场作戏也是喜欢?喜欢很久很久是一种喜欢,那当成朋友的喜欢和当成爱人的喜欢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知道。

冯瑛之轻声问:“你分辨不出对我的感情?”

杜平几不可见地点一下头。

冯瑛之松一口气,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加大力气,箍得紧紧,男人手臂的热度传达到她腰肢。这不是朋友之间的触碰,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这样碰你会讨厌吗?”

杜平沉默一瞬,然后摇头。

冯瑛之笑了:“李承业之后,你是不是对喜欢没什么信心?”他从来不忌惮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杜平猛然回头,目光复杂难言。

冯瑛之低头,嘴唇在她柔软脸颊上一触即离:“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来教你。”

杜平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眼神有点难以言喻,仿佛在看一个登徒子。

冯瑛之勾唇:“先教你第一个词,这叫趁虚而入。”

杜平看他:“君子不会做趁虚而入的事。”

冯瑛之点点头,大方承认:“我不是君子,再教你一个事儿,感情上做君子很容易孤独终老。”

杜平望天,这什么歪理?可她竟无力反驳?

“耽搁得有些久了,我们先去城门口要紧。”

冯瑛之深谙做事不能逼太紧的道理,他坐回自己的马,两人继续向前赶路,要在家里人发现之前离开京城,否则城门一关哪里都去不了。

这次江南之行本就谋划得出其不意,杜平不觉得有人会猜到他们行踪。

岂料,一眼就能望到城门排队出行的景象时,她神色一变,勒停马势,转头向墙边望去。

冯瑛之也跟着停下。

墙边下,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走出,面目冷峻,正是平阳公主身旁最忠心的鹰犬,寒山。他抱剑拱手:“还请郡主留步。”

杜平垂眸问道:“你一个人?”

寒山道:“若郡主愿意止步于此,便只有我一人。公主殿下心中挂念郡主,属下特来带您回府。殿下说,不管什么话,自家人关起门来好好商量。”

杜平轻笑:“如若不然?”

寒山从腰间掏出一个口哨:“若郡主执意闯城门,属下只有失礼。”他抬头,神情中没有一丝转圜余地,“哨声一响,等埋伏的侍卫都出来,事情闹大恐不好收场。”

两人说话声音并不大,且都在偏僻角落不引人注目。周围大家都急着出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动静。

杜平自认为在母亲面前已退让无数。

与李承业的婚事,她妥协了。

母亲不让她去江南,她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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