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寨主到女皇(236)
葛忠义心不在焉,从没听说过悲王有内宠。历代悲王从不立后。
两旁或站或坐的老人和挽起袖子露出健壮手臂的女贵族都打量他,这个人看起来英武、诚恳、干练:“你从哪里来?”
有治理一个部落的女贵族眼睛一亮,对外国人有点感兴趣:“远道而来的客人,你要向悲王祈求什么?”
金红莲正坐在悲王的椅子上,穿锦袍,拥貂裘,理直气壮的对一切不闻不问。
营帐内的其他人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悲王从帐外走进来,他穿着单薄的丝绸,也像丝绸一样滑溜灵巧的挤进貂裘中,搂住美人,胜过貂裘和手闷子的热流传入体内。
金红莲漫不经心的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我都差点睡着了。又被你冻醒。”武功好的男人我睡过那——么——多——,悲王是唯一一个浑身冰冷的。
悲王没说什么,只是慈悲又温和的看向葛忠义。
葛忠义跪下来自陈身份,对着这位合谋的外援没法推诿罪行,也没法造谣说是太子谋反:“…文蜀的反间计用的恶毒非凡,蒋太后已经疯了,誓要杀我,胡乱下旨调动兵马,朝令夕改,一败再败。臣请可汗收留。葛谨风生性软弱,自幼任人摆布,他如今任由奸妃、权相摆布,不出数年,一定天下大乱。到那时候,臣愿意为王前驱。大魏的山川地势,我烂熟于心。”
金红莲绷不住笑了两声,见悲王看自己,不装了,拍着手大笑:“文蜀是奸妃啦哈哈哈哈哈!文大王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今天晚上就来杀你!我在这里不足以吸引她,可是她为了你,一定愿意远赴塞上。”
她的嘴唇红润,涂了厚厚的唇脂,笑时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毫不遮掩。
葛忠义暗暗咬牙,低下头说:“如果这是悲王的旨意。”
悲王想了一会,拾起桌上五仙堂的标志,对侍从晃了晃。
侍从问:“天王派去的五仙堂门人,协助你们刺杀葛天王,被抓住的那些,都去了哪里?”
葛忠义唯恐他做出交换,低声说:“都被杀死了,用来祭奠葛昆仑。”
悲王在匣子中翻了翻,拾起一枚徒梨敖的令牌,赐给他。这是追随在悲王左右的千夫长的身份令牌,他又重新有了官职和财产,部众也依然属于他。
葛忠义感激不尽的跪拜,退下。
他离开后,金红莲也得到了悲王赏赐的五名工匠,五十名奴隶和二百只羊。嘉奖她之前努力劝阻悲王不要出兵援助,如果出兵援助之后蒋太后遇刺发疯成了猪队友,得不偿失。
……
九月初一。轰轰混混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
文蜀穿着金盔金甲黑色大氅,纵马进了京城,眼前有些战战兢兢的百姓箪食壶浆,但全是男的和老妇人,似乎是为了防止官兵进城之后对‘叛民’为所欲为。
“传令下去,靖难军不得烧杀、煎银,不得侵扰良民百姓。违者斩!”抢钱抢点酒肉就不管了。
忍不住对左右吐露心声:“我年少时的梦想就是纵马京师,雄踞五十城!”
左右将领们都不敢吱声:您这是要谋反的梦想,正经人,也就想想出将入相,升官发财娶老婆,封妻荫子,最多是代代封候。
殷小六抱着杀青剑紧随其后,小声道:“您好像不高兴哦。”
文蜀深深的叹了口气。
将领们暗自祈祷:天王在天之灵,天师有灵有应,保佑她别说这是给太子打下来的,不属于她,不过瘾。大魏经不起再折腾了。
文蜀号称武功更进一步,他们都信了,唯恐她直接占据京城,对蒋氏取而代之,再和太子对峙,要平分天下,那可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军师和军中记事要负责记录她在重要时刻的言行,仗着文蜀没文化,告诉她说这不给太子看,只给史官做资料。
文蜀想起自己上次来到京城时,几乎是仓皇逃命,藏起黄金珍宝,分散隐藏家底,只想躲过被商鹿策划的追捕围剿。没想到,就在同一年中,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人上人,商鹿成了臣子。
故地重游,感觉虚幻不实,忽然想和风郎聊一聊这些事,以及他登基之后立刻封皇后,继续保持军权,最好还叫卧虎军,人不能忘本。
又想到想着如何整军扩军,如何将风郎继续抓在手里维持合作关系,还不能远离军营,风郎和壮士美人黄金都是我的。
嘴上说起江湖套路:“我想起天王对我的好,深感哀痛。这二十年间有不少俗人看轻我的出身,嫌我有弊端,唯独我公爹老天王高瞻远瞩,慧眼识我,晓得英雄不问出处。他老人家兴许是真神仙吧……除了我救命、授业老恩师之外,世上只有天王待我深恩厚德,有再造之恩,又传金刚揭谛神功给我。我一想起天王陨落于此,虽然是走的壮美豪迈,杀尽敌人才…不禁悲从中来。诸位,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