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寨主到女皇(121)
今日暴怒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把捉住皇后乌黑高耸插满珠翠步摇的发髻,提起来和自己面对面:“呸!去他娘的仁德!全是哄傻皇帝的屁话!敢说话敢存私心就不要怕死,老子当年把脑袋拴再裤腰带上搏出来的富贵,他们摇摇笔杆子就想来分一杯羹!呸!富贵险中求几个大字,就应该刻在金銮殿外!你说是不是?”
皇后不曾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惊的呆住了,唯唯诺诺:“是,是。”
“是你娘了个腿!”葛昆仑抽了她一巴掌,愤愤的扔在地上,质问当值官员:“你也想为他们求饶吗?”
当值的武功大夫是震惊了,慌忙跪下询问:“臣不知道已婚的罪臣之子和罪臣之孙要不要阉。”
“这几个货才二三十岁,哪有孙子!老子看你长得像个龟孙子,滚!”
“是是,臣这就去叫几个劁人的工匠,今日管叫他们六根之中清净一根。”
皇后的头发已经被撤的七零八落,几缕散乱下来披在悲背上,吹弹可破的脸蛋也肿了半边,微微渗出血色。不敢叫疼,花容失色,噙着眼泪忍痛哀告:“孩儿年纪还小,臣妾久居深宫,不敢生出妄念,全是这几小官想要攀附,臣妾和孩儿一无所知,天地可鉴啊陛下。”
这位二婚的皇后自从被封皇后之后,圣宠不衰,宫中虽然不缺少美人,她却是无人能比,天王在她面前几乎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么大一条粗鲁壮汉,温顺的像条猎犬。
今日挨了打,消息立刻传的沸沸扬扬,连外国奸细都被惊动。
在屋里枕着金砖睡觉的天师都坐不住了,隐约觉得马上就要有人来逼问自己,葛天王平时是个糊涂虫,但是葛谨风的‘奇遇’不好糊弄。他已经去南柯府、以及整个仙机县找了一大圈,以太子的相貌气度和雪白的肌肤,居然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因为葛谨风出行半年来风吹日晒,已经不那么雪白了)
鹤发童颜的天师庄阳子,坐在云床上用大漆彩绘篦子挠头:“为今之计,我只能去问葛淼。”
头发花白面带皱纹的天师之子在旁边皱着眉头,看天师他搔首搔下来许多雪白的头皮屑,落在板蓝根染的坐垫上。只好去拿了猪鬃刷子,把人赶开,扫床:“你去洗个头,再去问葛淼。”
“好嘞。”趁夜色在京城中高来高去,顷刻间到了天牢外面。
只有大大的脑袋不能收缩,浑身上下都由缩骨功从通风换气的小气窗挤了进去,轻轻撬开天牢大门,葛淼正满脸憔悴,胡子拉碴泪眼汪汪的趴在床上念经。
念的是《富贵长命经》。
庄阳子顾不得好笑,赶忙上前,装神弄鬼:“无量寿福,你求我来此地,有何事相求?你若知道太子的下落,就该告诉天王。”
葛淼只怕夜长梦多,譬如那女贼酋目光短浅,把太子卖掉,或是久不见有人来赎,就让太子不能白吃饭,得去干粗活赚饭前,说不准还要被人欺凌,想想就叫他日夜难安。要说出来,又怕天王觉得颜面无光,又对宠冠后宫的皇后许多顾忌:“我知道在哪儿,但只能由我来救他回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天师,你和太子关系最好,求您和天王说说,放我出去救他回来!倘若有人要逼问我,太子的下落,我宁死不说。”
庄阳子心里咯噔一声:“你告诉我,贫道顷刻间驾云去,救他回来。”
葛淼一犹豫,对天师半信半疑:“天师有大神通,能不能带我出去?天师!并非弟子不信您,实在是那个地方我只记得怎么走,实在不知地名。太子在仙机县附近出的事,可是一县所辖之地那么大!”
庄阳子本来在生气,一听这话,倒是合理。
山川田园都比较荒芜,虽然从当年赤地千里的景象中恢复了不少,有很多小村堡、小田庄恢复不了。
葛淼趴在床上看他点头,连忙继续说:“我还担心两件事,万一皇后知道了太子所在之地,派人去杀他怎么办。若是通知官员,天师,您能掐会算,知道咱们朝廷上下如笊篱一样,什么事都兜不住,万一走漏风声,被贼酋知道抓的人是他,到时候二话不说,给太子杀了,埋在山野中,死无对证啊!”
庄阳子又点了点头:“说的在理。你接着哭,等我。”
顷刻间冲入皇宫中,站在树梢上求见天王。
葛天王忙着痛饮闷酒,这次是真闷,不叫人奏乐起舞,只和几个昔日弟兄坐在凉亭水榭里,屋里有大块的冰解暑,烧的香也是清凉凉梅花冰片。
庄阳子略带喜色,一头白发在夜风中垂在身后飘飘若仙,披发赤足,立于树梢之上,伴随着树梢的弹性微微起伏,一身素色道袍外罩银丝鹤氅,在夜风吹拂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恭贺陛下,小太岁破局之期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