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谋欢(64)
“………”
于是,李砚尘万般不情愿地打开了后窗,因为人太高,跳下去时还被撞了下,看上去有点狼狈又有点滑稽。
他翻出去后却不急着走,两手趴在窗框上朝这边看了半响,又低声说:“过来。”
不可能,姝楠笃定。
“我数三下,”李砚尘开始计数,“一,二……”
饶是姝楠这种不习惯把愤怒表现在脸上的人,这下也沉了脸。
终归是没他不要脸,在他数到三时,她挪步走了过去。
人方站定,便觉后勃颈一热,被他伸来的大手用力往下按,四片唇瓣重新又撞在一起……
窗前窗后地站着,李砚尘同她纠缠了片刻,一句话不说转身消失在了冷月中。
也终于,消失在姝楠的眼底。
她记不得自己究竟空站了多久,原本坚持的、坚守的一些自以为无所谓的东西,似乎正在土崩瓦解。
整个晚上,她像被人从高处狠狠抛下一般,始终无法确定,那颗心是否还在自己身上。
待一切回归平静,姝楠才又重新点上灯,在满地狼藉的杂物里物件寻到了自己的宝贝武器。
本以为李砚尘只是说说,哪知竟真的把七星龙渊送给了她。
再没人比她更熟悉七星龙渊,她将剑拔/出来几寸,仿佛是闻到主人的味道,剑刃出鞘时,连嗡鸣声都比在李砚尘手里好听。
于锃亮的剑刃上,姝楠瞧见了自己乱糟糟的发髻和微肿的红唇……“砰”的一声,她猛力将剑合上。
李砚尘送这剑,意欲何为?故意还是无意?
不论是因为什么,太皇太后生辰在即,开弓没有回头箭,该做的事,终归是要去做的……
姝楠撒了会癔症,开门出去同李叙白吃晚饭。
李砚尘之前的话提醒了她,她不过是个质子,跟李叙白没拜堂也没被册封,严格意义来讲,她不是皇上的妾。
唯一觉得过意不去的是,小皇帝待她不错,不管他只把她当伙伴、丫鬟还是大姐姐,将来他若有求,姝楠心说,自己必将拼尽全力帮扶。
唯独嫁给他这件事,是不可的。
她漂浮惯了,终是觉得外面才是天高任鸟飞,纵然孤独,好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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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尘回到府上时,玉冠有些歪,发丝上还粘了几片枯竹叶。
顾行之若有所思围着他转了足足十圈后,得出一个结论,“以我叱咤情场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表哥是跟人偷情去了。”
“……”
谢池羽正在喝茶,闻言一阵猛咳,“王爷要谁还不简单,用得着偷?”
李砚尘从容淡定地将发上竹叶捏在手里,又不动声色地坐下,再若无其事地把两条大长腿踏在桌上,慢条斯理道:“有事?”
谢池羽放下茶盏,言归正传,“前些时日我们去剿匪,抓了些人王爷可还记得?其中有个人说,他见过孤烟!”
李砚尘撩眼望去,瞳孔深邃,“人在何处?”
“已经给你绑来了,在柴房,”顾行之言道。
这厢立刻让斩风去把人提来,那山匪一被扔在大殿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你见过孤烟?”李砚尘开门见山,语气又冰又冷,不容置喙。
山匪点头如捣蒜,说话大舌头,“见,见过,草民,若若若若说了,王爷可可可可能否放草民一条生路?”
“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顾行之怒道,“还想跟他讲条件?”
李砚尘眼中神色无人能懂,他没所谓轻轻一笑,“好啊。”
山匪被他那抹笑吓得毛骨悚然,咽了口唾沫,说道:“我原在,原在梁王山牟家寨做事。”
“等等,”谢池羽狐疑,“牟家寨的山匪窝不是早在三年前便被孤烟一锅端了么?”
“不,不错。”山匪继续说,“孤烟确实把那里移平了,是因为,是因为那日我正好出摸点,不在寨里,所所所以逃过了一劫。”
“所所所以,”顾行之学他说话,“你们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我我我……”
李砚尘瞥他的眼神带杀意,“你最好一次说清楚,否则立刻杀了你。”
山匪吓得直愣,谈吐立刻利索起来,“她确实是去寻仇的,十年前,她跟她娘被我们老大撸上山,她娘叫林小燕,长得非常漂亮,寨里三个当家的要她给他们三个做压寨夫人,林小燕一口就答应了。
没想到那女人是假意投诚,半年后,她将攒够的蒙汗药下在兄弟们的酒水里,险些一把火把人们烧死。
幸好我们老大发现及时,阻止了她。
后来在兄弟们的包抄下,林小燕自知逃不过,把小孩儿藏起来后,自杀了。”
顾行之怒了,抄起凳子直接砸过去,“同时给三个人当压寨夫人,真他娘不是个东西,活该被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