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74)
那些同她一起的小乞丐一个接一个的饿死,又一个接一个的被分食。
在一个夜里,青葙刚处理完一个小乞丐的尸体,便眼睁睁看着他被一群饿极了的人从地里挖出来。
等那些人走了,她蹲在地上,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她不想死在那里。
没等到天亮,她就抱着那个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包裹走出小镇,走到只剩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倒在地上。
有个人在慢慢靠近她,将她抱了起来,她害怕极了,说:
“别……吃我……”
那人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可怜的孩子。”
等她醒来时候,才发现是被一个少年所救,他见青葙醒了,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葙接过他手中的胡饼狼吞虎咽,又喝了水,等到恢复了力气,才道:
“我……我不知道……”
少年沉吟片刻,指了指她的包裹,仿佛是怕吓着她,温声说:“这上头绣着一个‘葙’字,我便叫你阿葙,如何?”
阿葙……
不知过了多久,青葙仿佛听到帐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帐内便吹过来一阵冷风,青葙难受得微微皱起眉头,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有人在看她,青葙努力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站在床头,眉宇间同少年一样,长着一颗朱砂痣。
青葙的眼睛立即红了,她朝着他伸出手,撒娇道:“阿兄,我难受。”
李建深眉心猛地一跳。
他方才离去,并未走远,而是去了净室,从净室出来的时候,本打算离开承恩殿,然而不知为何,却鬼使神差地又回到床榻边来。
他刚掀了帐幔进来,便看见青葙对着他红了眼睛,口中还说着什么。
青葙的声音太小,李建深并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她的语气里包含着的无尽的依恋。
他头一回听见她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不免愣住。
见面前人不理会自己,青葙又说了一句,“我难受。”
李建深见她身上都是自己留下的伤痕,终于坐下,俯身将她抱起,“哪里难受?”
青葙哼哼唧唧,说不上来,只是抱着他哭。
她哭得像个小猫似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
李建深低头,瞧见她脖颈上一排自己印上的牙印,抬手摸了上去。
他本是想问她知错了没有,往后还会不会那样做,却没想到手碰上去,便是一阵骇人的发烫。
李建深又用手背碰了碰青葙其他裸露的肌肤,皆是一阵滚烫。
怪不得他的太子妃一直喊‘难受’,原来是……
李建深拉开一旁厚厚的被褥裹在青葙身上,扭头叫人叫御医。他要将青葙放下,却被她一直缠着不放,“别走,求你别走。”
那声音,仿佛是一个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充满恐惧。
李建深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拍了拍青葙的后背,道:“嗯,我不走。”
她此时这样依赖自己,可是白天里,又不带一丝犹豫地想将他推到卢听雪身边去。
她到底在想什么?
李建深收紧手臂,将青葙抱紧。
御医很快来到,他低着脑袋,一眼不敢看寝殿内的杂乱,弓着身子在帐外把完脉,犹豫道:
“太子妃寒风入体,怕是要养上一段日子,这段日子还请勿行房事,即便要行,也不可太过激烈,注意身子才好。”
李建深知道这话其实是对着他说的,于是垂下眼帘,道:“知道了,你去开药方吧。”
御医见太子明白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行礼转身下去。
青葙哭累了,喝了药,终于睡了过去,不一会儿,柳芝端着热水过来,要为青葙擦洗,被李建深拦住:
“下去。”
柳芝看了一眼睡着的青葙,又看了一眼李建深,犹豫片刻,终于道:“是。”
外间的大门终于被重新合上,寝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李建深起身,掀开被褥,将沾了热水的帕子往青葙脖颈上放,激得她在睡梦里喊疼。
李建深将力气下意识放轻。
他的视线放到她的身上去,一路擦下来,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下了多大的劲,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什么好地方。
李建深垂下眼帘,手指在她的伤口处轻轻抚摸。
青葙觉得冷,重新蜷缩起了身子,李建深加快动作,将她身上擦拭完之后,给她盖上被子。
外头仍是寒风呼啸,李建深却只穿一件单衣,坐在榻边看了青葙半夜。
快要天亮的时候,李建深终于拿出一个玉坠戴在青葙的脖颈上。
他抬手摸了摸青葙脖颈上的牙印,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方才起身掀起帐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