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64)
青葙的手一顿,很快便看见那帘帐下方出现一只手,那手指洁白纤长,大拇指与食指交界处有一道深深的印痕,瞧着像是手握马鞭太过用力留下的痕迹。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见那只手顷刻之间将帘帐掀起,因为动作过快,带进来一阵冷风,将青葙额角的碎发吹起。
李建深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他的眼中隐隐带着一种青葙从未见过的急切,在看到她之后,那急切缓缓退去,慢慢化作一股缓缓的细流,仿佛松了一口气。
青葙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缓缓放下茶杯,对着李建深微微欠身行礼:“殿下,卢娘子在那边的马车里。”
她以为李建深是找错了马车,因此特意探出身子,抬手指了指。
没成想手却被李建深一把握住,青葙一愣,不知他是怎么了。
李建深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将她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遍,才道:“你没事?”
青葙摇了摇脑袋,道:“妾无事,是卢娘子有事。”
接着,她便将今日遇上卢听雪以及她晕倒之后的事讲给李建深听,最后道:
“殿下既然来了,那便快去看看她吧,妾同公主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回宫了。”
不知为何,她讲完这句话,李建深忽然加重了手中力道,将她的手掌攥紧。
呼呼的冷风直往马车里吹,李义诗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她口中哈欠不断,不满道:
“我说太子殿下,太子妃都说了卢娘子在那边的马车上呢,您一直呆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能麻烦您将帘帐放下么?”
她都要被冻死了。
说着,她又打了个喷嚏。
李建深却全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静静地看着青葙,企图在她脸上看出一些委屈,难过,或者是言不由衷,然而……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到卢听雪身边去。
不应当是这样,不应当的。
李建深的手微微松开,青葙趁势将手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殿下,那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见李建深一直不说话,青葙便又行了一礼,抬手将帘帐放下。
李建深看着青葙的脸一点点隐没在帘帐后头,终于慢慢消失不见。
“吁——”
冯宜终于赶了过来,他抱着李建深的大氅下马,环顾四周,终于看见李建深的身影,连忙将氅衣抖开,披在他身上。
“殿下,天冷,您怎么站在这儿?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他见李建深一直往官道上瞧,只见那里一望无际,除了两侧光秃秃的杨树,什么都没有。
***
李建深还是将卢听雪送回了梨园,他听着御医对他禀报卢听雪的病情,默不作声。
“殿下,按说卢娘子只是身子虚而已,可这三番两次地晕倒,臣医术不精,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李建深点头,等御医走了,他对冯宜道:
“去查查,看卢娘子除了御医给开的药,寻常都还吃些什么。”
冯宜心头一凛,看来太子是对卢娘子的病有所怀疑,也是,她这病也太古怪了些,专挑时候晕倒。
卢听雪在寝殿里等了许久,都等不到李建深过来,不免觉得奇怪,她刚要坐起来,便见烟雨从外头进来。
她问道:“太子殿下呢?”
烟雨咬了下嘴唇,一直不吭声。
卢听雪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稳了稳心神,道:“你直说就是。”
烟雨飞快地眨动了几下眼睛,低下头道:“回娘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走了。”
卢听雪眼睫猛地一颤。
走了?
怎么会?往常李建深从来不会丢下她不管,这次他怎么走了?
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开口询问,烟雨便将在马车里发生那一幕告知了她。
“殿下他先问了太子妃?”
烟雨艰难点头,准确来说,是只问了太子妃,瞧那样子,好似是冲着太子妃而不是她们娘子去的,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太过伤人,烟雨不敢告知卢听雪。
卢听雪终于头一回在心中产生一丝慌乱。
王氏只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太子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定然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
可是回想起这些日子李建深对她的态度,还有宫里的传言,卢听雪心中的慌乱愈发浓厚。
她一直觉得李建深同她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但因为知道他的性子便没有在意,近些日子,她只觉得李建深同她越来越疏远,平日里除非她真的出事,否则他甚少会来瞧她。
她只以为是因为临近年关,李建深愈发忙碌的缘故,如今听了烟雨的话,心中却暗暗有了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