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30)
青葙还以为李建深今日不会见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免有些意外。
卢听雪在这里,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见她,不担心惹她生气?
然而卢听雪却只是对她笑笑,侧过身子,往后退几步,十分恭敬的样子。
青葙将视线收回,想了想,抬脚进了沁芳殿。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沁芳殿的大门里,卢听雪才垂下眼,抚摸着狸花猫的手微微用力。
沁芳殿是从前昭贵皇后的故居,李建深从不喜欢他人进沁芳殿,就连她,也只能偶尔进去几次,在外间跟他说几句话,可是如今,他却让太子妃进去了。
她心里慢慢有了一丝异样。
她知道,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太子妃是他的妻,他总要给她一点尊重,这不算什么。
李建深对她才是特别的,要不然也不会怕她在外头住不惯,特意许她住到这梨园来,还不顾外头的风言风语,跑到梨园来陪她。
虽然他们平日里就只是坐在一起说几句话,但这样的宠爱与亲近对生性感情淡漠的李建深来说,已经是罕见的例外。
就算是身为正妻的太子妃,除了被他招去侍寝,也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如今之所以还不碰她,只是因为还顾念着陛下罢了。
怀中的猫许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开始挣扎起来,嘴中发出几声叫唤。
卢听雪一愣,手放轻柔,笑自己越来越多思,跟冯宜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见主子们都离开,冯宜才走到小宫女跟前。
小宫女以为没事了,正要跟冯宜套近乎,刚要起身,却见他甩了下手中的拂尘,然后不过片刻,便有人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走。
“呜呜呜——”
她嘴里发出沉闷的求救声,一双眼睛只直直地盯着沁芳殿的大门,面如死灰。
***
此时的青葙正跪在沁芳殿的地上给李建深行礼,她跪得久了,膝盖有些发疼。
青葙今日画了一天的画,原本就有些疲累,她看向李建深,见他正在处理公务,没有空搭理她,便将姿势由膝跪改为跪坐,让自己放松一些。
她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李建深的眼睛,但他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便继续埋头。
秋风乍起,将廊下的风铃吹得叮铃铃乱响。
青葙打量着这座与承恩殿风格全然的宫殿,承恩殿空旷,陈设皆是一板一眼,一眼就能看完全貌,而这里却用倒帘子和屏风隔了几个小间,装饰清雅,墙上的装饰更是给这座寝殿增添了许多生活气息。
简而言之,这里比东宫的承恩殿更像李建深的家。
她想起方才出去的卢听雪,低头揉起了膝盖。
李建深平日里十分忙碌,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文书,他捡起一份文书看起来,须臾之后,忽然一皱眉。
“谭琦。”
外头一阵脚步声,谭琦隔着帘子应声。
李建深继续翻阅着文书,头也不抬,沉声道:“去将秦仲景叫来。”
谭琦应声而去。
青葙跪得太久,有些难受,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李建深抬起头来,像是才注意到她:“怎么穿成这样?”
青葙重新跪好,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穿着,道:“今日来梨园给贵妃画山水图,是以打扮得素净了些。”
其实在她看来,她这份打扮已经算是可以,从前在关东因为太穷,有一段时间,她只能穿别人不要的粗布麻衣,在他们那儿,打扮成这样已经算是大户人家了。
李建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同她纠缠,随手拉来一张凭几靠着,淡淡道:
“你父亲的官职不会往上升,今日太子妃怕是要白跑这一趟。”
他以为她没有她母亲那样贪心。
青葙一愣,他以为自己是因为王植才来见他的?
她顿了顿,道:“殿下误会,妾只是听闻殿下在此,想见一见殿下,与父亲并无任何关系。”
李建深收回目光,也不知信了没有。
半晌,他终于开口:“起来吧。”
青葙有些艰难地站起,她知道李建深待会要跟秦仲景谈政事,瞧见不远处有个屏风,便自顾自走到屏风之后。
里头的桌案上摆放着几道点心和小菜,已经被吃了一点,应当是方才卢听雪送来的。
自己打扰了他和卢听雪相会,难怪她方才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一丝不满。
她来的不是时候。
青葙扭过头,透过屏风向正堂瞧去,只见李建深的身影影影绰绰,瞧不清晰,一张脸更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如梦如幻,渐渐与另一个人的身影融合在一起。
她跪坐下来,抬手摸在影子上。
正堂内,李建深正低头翻阅文书,忽听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快,秦仲景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殿下,您找臣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