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17)
听他这么说,青葙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看着画,神思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轻轻摇头。
“不是,他就是个普通人。”
知道青葙被家人找回来之前一直流落在外,张怀音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告罪:“臣惶恐,不该提起殿下的伤心事。”
青葙淡淡一笑:“没关系,你不用害怕,其实我挺喜欢小时候的日子的。”
她虽如此说,但张怀音却记在心下,不敢再提,他收起画卷,问青葙想要学什么画,青葙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头,道:
“人像。”
……
及至酉时,夕阳将近,柳芝一脸喜气地过来,说李建深回来了,喊青葙过去,张怀音方才行礼告辞。
青葙搁下画笔,净了手,换身衣服出去。
李建深不常主动要见她,每次见她都是叫她去侍寝,去了也不大跟她讲话,每次青葙都是讲几句吉祥话,请个安后,便被他拐到床上去。
她对他来说,似乎只有床上那点子价值。
青葙边走边揉发酸的右手,提起裙摆进承恩殿后,瞧见李建深正在屏风后头换衣裳,朦胧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映照在屏风上。
听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青葙行礼:“殿下。”
“嗯。”里头传来李建深低沉的嗓音,他个头高,整个脑袋都从屏风上头露出来,扭头瞥了眼青葙,随后从里头走出来。
青葙见他穿了身家常的紫金圆领袍衫,腰间系着金玉带,行走之间,上头坠着的一只梅花纹样的荷包异常显眼。
青葙的视线在上头掠过,很快移到李建深的脸上去,与他对视。
李建深似乎对她总是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样子习以为常,从她身边走过去,在食案边坐下,将手中象牙扇仍在桌上,道:“用膳吧。”
这开场白太过熟悉,青葙转身在他对面的食桌后坐下,在宫人将膳食端上来之后拿起筷子,时不时抬头看李建深几眼。
李建深的手一顿,‘啪’的一下将筷子置在筷架上。
青葙将视线收回,往嘴里夹了一小块鱼脍咽下去,说:“这鱼脍好吃,殿下尝尝?”
她将自己面前的鱼脍端给李建深,李建深自然没有接,他只抬眼瞧了她一下,便收回视线。
不一会儿,青葙也收起发酸的手臂,将鱼脍重新放下。
她终于没有再去瞧他。
他们两个饭量都不多,很快便将这段饭吃完,青葙见李建深起身,下意识地要跟着他往后头寝殿中去。
“今日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李建深将象牙扇捡起来拿在手里,“正好有空,陪我去瞧瞧太后。”
青葙点头。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李建深仿佛对谁都隔着一层,就算对皇帝李弘也只是表面尊敬,若说这宫里有什么人能让他牵挂敬爱的,也只有太后了。
在李建深离宫的那半年里,青葙时常去瞧太后,每回去,几乎都能听太后说起李建深又给她写了家书,寄了东西。
太后甚至多次将他写的家书拿给她瞧,里头言辞恳切,句句都是尊敬与爱戴。
只是青葙有些不解,李建深回宫后,每次去瞧太后,都是独自一个人去,怎么今天却突发奇想要带上她?
到了蓬莱殿,太后见了两人一起过去,果然十分欣喜,眼睛眯成一条缝。
“怎么这时间过来?晚上冷,别着凉了。”
她眼角涌现出细细的密纹,朝青葙伸手,青葙立即握上去。
“阿葙啊,雀奴这些日子没欺负你吧?”
雀奴是李建深的小名,太后都是这样叫他。
听见这话,青葙下意识地去瞧李建深,只见他长身玉立,安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表情。
青葙回过头来,看着太后苍老的容颜,弯起嘴角,露出两个酒窝:“太后放心,殿下没欺负我,他还把您送给他的那只鹦鹉送给我玩呢。”
李建深听见这话,扭头瞧了她一眼。
太后一挑眉头,有些意外,“真的?”
青葙笑着点头,回首问李建深:“是吧,殿下?”
他送她鹦鹉只是因为他嫌烦了而已,却被她讲得好似对她有情似的。
李建深漆黑的眸子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终于抬眸对太后道:“是,皇祖母。”
太后身子不好,一直在宫中养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李建深,眼瞧着他成了家,自然希望他们夫妻和睦,李建深往后也能开怀些,听青葙如此说,她不由得点头,连连道:
“好,好。”
她拉着青葙道:“前些日子雀奴一直在外边,你们小夫妻也没怎么相处,马上就要入秋了,也别总在宫里待着,叫他也带你到处走走,免得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