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118)
只不过照旧没有一字提及他,仿佛他这个人从未在她的生命力存在过一般。
李建深下颚不自觉收紧。
过了片刻,他才若无其事地将信纸塞回信封,重新用蜡封上,递给谭琦。
“这个檀风是谁?”
这回的信里,青葙提了一下这个名字。
谭琦道:“回殿下,是照顾娘子长大的福伯之子。”
青梅竹马。
不知为何,这个词忽然从李建深的脑海里跳出来。
他淡淡地‘嗯’了声,随后便沉默不语。
谭琦犹豫了片刻,又道:“殿下,从前教娘子画画的那位张画师前段时间辞官后,说要去关东游历采风。”
张怀音?
李建深眸色微深,嘴角抿起,对谭琦道:“找几个人拦下。”
谭琦了然,这位张画师,胆子可当真是不小,看上谁不行,偏偏看上前太子妃?
这下可有他的苦头吃了。
这人年龄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找几个人吓吓他,叫他知难而退,不是什么难事。
谭琦拿着信出去了。
夜晚,李建深躺在榻上,枕着着青葙睡过的被褥入睡,脑海里如走马观灯一般,停不下来。
等到终于入睡,却罕见地做起了梦。
一会儿梦见青葙天天抱着她那阿兄的牌位哭泣,最后孤独终老,一会儿梦见她同那个叫檀风的少年结为夫妇,洞房花烛,一会儿又梦见她被张怀音千里奔波去寻她的举动打动,同他拜堂成了亲。
猛然惊醒之后,李建深睁眼看向房梁,任凭帐幔被风吹到身上,缓了好久,方才缓了过来。
他扭头去摸青葙留下的衣物,眼神幽深的像是一口看不到底的井。
只听空旷的寝殿里,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似是叹息,又似是耳语。
“你是我的。”
……
“阿嚏——!”
远在千里之外的关东,一个名叫泉清镇的小镇上,青葙忽然打了个喷嚏,惹得院子里没睡还在练剑的少年敲了敲门。
“阿姐,你没事吧?”
青葙披上一件外裳,冲外头喊道:“没事,只是有些着凉而已,不碍事,檀风,你也早些睡吧——!”
叫檀风的少年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道:“着凉要请大夫,若是拖下去,成了伤寒便不好了,阿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孙大夫——”
话未说完,门已经从里头打开,青葙散着头发,身上的外裳已然穿上,脸色有些无奈。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小题大做,我都说了我没事儿,大家都睡了,你这样跑出去,打扰到人多不好,一会儿福伯要是被你惊醒,我可不依。”
檀风抿了抿唇角,似是有些为难,他又仔上下打量了青葙几眼,道:
“阿姐,你真没事儿?”
青葙无奈:“真没事儿。”
然后推着他转身,摆了摆手:“去吧,赶紧去休息,你怎么比宫里的嬷嬷都啰嗦?”
听她提起宫里,檀风的脸色便有些不好。
他不喜欢青葙提起皇宫和长安。
青葙刚回来那一日,他和父亲去接她,瞧见她瘦得厉害,当即冷了脸色。
父亲告诉他,阿姐回长安是去享福的,后来又听她当了太子妃,父亲便常同他道:
“你阿姐如今这般,公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当时他虽不大同意父亲的说法,但也深觉阿姐当了太子妃确实比跟着他们在这里吃苦的好。
然而在见到青葙的那刻,他只觉得当时的想法全然是放屁。
宫里的人定然对她不好,不然阿姐怎得会瘦成这样,比当初离开他们时还要瘦。
青葙见他不动,不禁转过去看着他,在他面前摇了摇手,道:
“这是怎么了?”
檀风道:“阿姐,往后我和父亲不会再让你受苦。”
少年的眼神是那样坚定。
青葙笑起来,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好,我知道。”
或许是他们弄出的声音有些大,福伯从屋里出来,指着檀风骂道:
“做什么呢?再打扰阿葙休息,我就打你板子。”
檀风‘哦’了一声,走上前去将手伸出,无所谓道:“打吧。”
福伯冷笑一声,回屋里,拿出个板子照着他的手‘啪啪’来了两下,但檀风梗着脖子,硬是一声没吭。
青葙对这幅场景见怪不怪,笑了笑,道:
“好了,福伯,阿风没打扰我,是怕我得风寒,关心我而已。”
“阿葙,你得风寒了?”福伯眉间的皱纹深了些许,眼神瞧着有些急切。
青葙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不碍事,福伯,您不必担心。”
福伯听闻此言,方才放心下来,斜倪了檀风一眼,道:“还不快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