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嫁给一个和尚(40)
“周府……庆国公府家的二少夫人一连几日不见人影,京中无人议论?”
“略有耳闻。”她低着头,用不太地道的中原话讲述道,“前段时间庆国公府有个侍女偷跑出府,逢人就喊她们小姐被姑爷藏起来虐待,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秦漪闻言心头一紧,却没法判断她说的是宝珍还是宝画,急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丫头被她府里的人当众打了顿板子,除她之外,庆国公府的下人对外坚称其二少夫人抱病在身,被送往别苑静养,也有人传周二公子闲暇之余便会前去探望,还特地去往寺庙烧香拜佛,以求夫人早日安康。”
秦漪藏在袖中的指尖不住颤抖,强压下心中愤怒,轻声问:“你为何想要逃跑?”
冷初面色凝重:“我虽是被你们朝廷掳来的战俘,可我永远都不会低声下气地伺候自己的敌人,用你们中原话说就是,宁死不屈。”
这番话让秦漪顿生同病相怜之感,她幽幽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伺候别人。”稍顿,“相反,若你能带我离开此处,我可还你自由身。”
冷初狐疑地看着她:“我听他们叫你少夫人,你当是这里的主子。”
秦漪闻言喉间发苦:“说来可笑,我被自己的夫君软禁于此,而我就是那个‘抱病在身’的周家二少夫人。”
……
自从冷初来到这里,秦漪死寂的心重新活了过来,二人趁侍女不在时小心商量着逃跑对策,可这府苑四处被人严加看守,除非她们有通天的本事才能离开。
可秦漪没有泄气,因冷初给她带来了太多希望,让她越发向往外面的世界。
“……在我们那儿,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学会训马,去年我阿爹送我一匹小马驹,那马儿是走丢了跌进泥潭里,被救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那时正值寒冬,阿爹说若是再晚发现一会儿那马儿就不行了。”
“后来呢?”
“后来,正应了你们这里的一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马儿极有血性,比我们家养的所有马都有灵性。”说到此处时她垂下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可后来,它被带到战场后便再没回来。”
沉默片刻,秦漪转移话题:“冷初,你可有夫婿?”
冷初低垂眼眸,声音沙哑,良久才道:“有。”
“他现下在何处?”
“死了,死在你们战士箭下。”
她面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悲恸,秦漪揽住她肩膀,低喃道:“冷初,对不起。”
冷初扯了扯嘴角,扶着她站起来,故作轻松:“大好光阴何必伤感,走,我带你荡秋千去。”
秦漪抬头看了眼天边,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便笑道:“有些晚了。”
而冷初却攥着她手腕往前走去,“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
冷初力气极大,坐在秋千上的秦漪感觉快要飞入云端,只得用力抓着绳子。
“冷初,慢一些,太高了!”
“你们中原女子真是娇弱,这点高度就怕成这样,你还说要随我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到那时岂不更害怕?”
凉风在眼前掠过,秦漪露出久违的笑容,却不知这一幕皆被站在不远处的人看在眼里。
周子濯凝视着那方随风飘扬的裙摆,朝一侧低声问道:“陪在少夫人身边的是何人?”
“回少爷,那是新来的丫鬟,少夫人与她性情相投,是以把她留在身边解闷。”
他微颌首,又问:“少夫人近些时日胃口如何?”
“自打那丫头来后,少夫人心情舒畅,每日三餐不落。”
沉默片刻,他抬手:“退下吧。”
“喏。”
又静静看了一会儿,他抬脚朝那处走去,秦漪看见来人脸上笑意戛然而止,冷初觉出异样,立时将秋千止住,她不知来者何人,但本能告诉她,秦漪害怕这个男人,于是她上前两步用身子挡住。
秦漪垂着头,心脏随着那双玄色长靴的靠近而不断收紧,眼前猛然浮现罚跪祠堂那晚,在她说出死也要离开周府后,他用力掐钳着她下巴逼她对视,强迫她收回和离的话。
那种窒息和恐慌让她此生难忘,甚至在深夜时化作梦境,像阴冷的毒蛇般缠绕着她。
周子濯留意到她神情的变换,她眸中的害怕刺痛了他,语气不由的生冷:“让开。”
这般箭弩拔张的气氛让秦漪害怕连累到冷初,忙道:“我没事,你该累了,去歇着吧。”
冷初狠狠瞪了眼周子濯,临走之际说了声“有事叫我”。
待她走后,周子濯俯身半蹲在秦漪脚前,眸色温柔:“绾梅,时候不早了,随我回房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