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4)
姜莺向来不喜慈安院,每次来都是沉默坐在一旁。被曹夫人打趣也不会辩解,下意识地往孟澜身后缩了缩。
孟澜笑容浅淡,“弟妹慎言,莺莺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漆老夫人鬓发如银脸颊偏瘦,一身墨绿华服高座堂中,听见曹夫人这话也不高兴。姜莺再傻也是姜家的,外人面前吃什么味儿。
“好了。”漆老夫人发话,声音中气十足:“莺莺与程意已经订亲,相思是人之常情。不过今儿怎的不见程意,中举这么大的事是该亲自来府中见见。”
毕竟没有姜怀远,程家连柴米油盐都是问题,何谈程意澄山书院的束脩。
一听老夫人有发难的意思,程夫人赶忙起身赔不是:“他原本也是要来的,可惜出门前被书院先生留下,过几日我让程意过来给老夫人问安。”
既是要做亲家,老夫人也不欲为难,客客气气给了台阶:“程意中举,接下来要准备秋闱肯定更忙,就不用在我老婆子身上浪费功夫了。过几日府里正好去书院看姜栋,趁机见见吧。”
堂厅中其乐融融,议完事赵嬷嬷送程夫人出府,路上照例递给她一只钱袋子。沉甸甸的看上去不少,程夫人犹豫,赵嬷嬷已经将钱袋子塞到她怀中,笑说:“早晚是一家子夫人客气什么,咱们齐心合力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握着银钱的程夫人头一回心慌意乱,她知道漆老夫人这是在敲打她,婚事板上钉钉,莫要有不该的心思。
远远望见姜莺跟随孟夫人离开的背影,程夫人内心泛起苦涩。让程意上门做婿已是丢面儿,更别说对方还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叫她如何向程家列祖列宗交待。
翌日府中女眷结伴出游,出门时天色尚早,微白天边散布着几颗星星,隔壁沉寂多年的沅阳王府忽然忙开了。
姜莺脚踩杌扎上马车,纤纤素手挑开车帘,只见沅阳王府外仆役们进进出出,一水的箱子装上马车,那架势似乎要将家底儿搬空。
一位身材魁伟,黑月双眉的汉子立于王府角门前,正指挥仆役忙前忙后。此人名唤田七雄是王府的管事,姜府大多数人都记得他。
车夫道:“沅阳王府这是要举家搬迁不回临安了吧。”
“那不正好么,幸好这些年沅阳王府没人,否则抬头不见低头见,真不知道两家人怎么做邻居。”
“听闻沅阳王正得圣上恩宠,如今权力大的吓死人。”
姜莺抿唇不语,思绪随仆从说话声纷飞。半晌,她回忆起什么,高兴地冲茯苓道:“沅阳王我记得,是那个坏蛋哥哥的父亲”
“二姑娘,这些说不得。”姜府与沅阳王府的恩怨由来已久,茯苓不知二姑娘还记得多少。曾经的王府世子王舒珩成了如今的沅阳王,因为他少时欺负过姜莺,姜莺一直称呼人家坏蛋,这话当着王府的面万万不能说。
茯苓耐心解释,姜莺懂了。她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赶忙捂住嘴巴乖乖点点头。好嘛,如今坏人得势,她不能当面叫坏蛋,只能偷偷地叫了。
不过沅阳王府的事姜莺却记的清楚,当年那位坏蛋哥哥,可是差点成了她的姐夫呢。
说起姜府和沅阳王府的恩怨,还是姜府理亏。
当年,老沅阳王跟随圣祖皇帝打下大梁江山被封王,子孙世代袭位皆受荫蔽。最风光的时候,老沅阳王能带兵入都城,随行帝王左右无人出言斥责。
风光几十年后,王子敬袭爵时,王家得贤明帝皇恩庇护愈发繁盛,世子王舒珩十六岁便以探花郎的身份名动汴京,引来红绡无数美人折腰。贤明帝让入翰林,他却婉拒后随父从军成为中侯。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繁盛了几十年的沅阳王府衰败于一场惊变。天启四十一年沅阳王追随太子平定西戎战乱,两个月后西戎连破五城,更是传出太子和沅阳王投敌的消息。先帝龙颜大怒,派出董老将军亲征酣战五个月才平定战乱。那之后东宫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沅阳王全族凭借圣祖金书铁卷保住性命,却被责令永不得入京。
沅阳王府出事,姜府也鸡犬不宁。只因姜芷生母秦氏早年于沅阳王王妃有恩,姜芷与世子王舒珩自幼订下亲事,若王家没有出事,姜芷与王舒珩早该成亲。
若王家像往昔如日中天那自然是极好的亲事,只是当时看来确实是个火坑。姜芷表面不说什么,明眼人却知她不想嫁。王妃也明白自家的境遇,拖着病体亲自登门说婚事不如算了。
守孝期三年内王舒珩不得成婚,不过那时王妃身子极差据说时日无多,有人说王府白事频繁该有桩喜事去去晦气,若新娘子过门迎来喜气说不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