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12)
今日,姜羽依旧一身素衣,身子比往常更为娇弱。她从姜府出来没让人跟着,在书院转了半晌都不见程意身影,还好碰见姜莺,偷偷跟在姜莺身后才找到人。
“程公子”姜羽刚刚开口,林子中便起了一阵风,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程意终是不忍,扶她去一处巨大的山石后避风。“五姑娘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闻言,姜羽眸中泛起泪意,埋头道:“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程公子,那晚的事情不怪你。”
程意闭眼,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两个月前,临安还是冬天。程意与同门去黄石访友,恰逢大雪封山与友人走散,他被困在山中两日,危难之际得乡下养病的姜府五姑娘搭救,将他带回庄子安置。
姜羽病弱冬天需得有炭火养着,一个庶女曹夫人自然不愿意多花钱,便把人送到有温泉的庄子过冬,年年如此。
二人朝夕相处,许是冬天的庄子太冷,又或许是山中发闷,总之不该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庄子一别已有数月,程意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他当时大抵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他与姜莺已经订亲,更何况姜羽还是姜莺的庶妹。
“那晚你情我愿,怪不得旁人。我知道程公子已有心上人,你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以此胁迫你什么。只是希望,程公子不必再因为想躲着我而不去姜家了。”
姜羽说话已经带了哭腔,她本就病弱,哭起来更是喘不上气。
娇弱的姑娘向来最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程意知道,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一走了之与她切割干净。但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他鬼使神差般揽住姜羽肩膀,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似是断了。
程意闭眼:“别哭,我并没有怪你,也没有躲你。”
*
竹林中一处木屋内,品茶的王舒珩远远瞧见一对男女偎依。他并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但耐不住福泉慷慨激昂的骂声:
“临安第一才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前脚才收下二姑娘的礼,后脚又和五姑娘抱上了。”福泉真心实意地生气,建议说:“殿下,姜二姑娘这会肯定还在书院,把她叫来亲眼看看吧,程意是个火坑嫁不得。”
“本王没有管人闲事的毛病,你也不许有。”王舒珩放下杯盏,又斟了小半杯茶,道:“不相干之人,大动肝火作甚?”
福泉一时语塞,他想告诉主子:偏心姜二姑娘是不需要理由的。但福泉不敢,思索片刻回答:“属下就是觉得,跟在王爷身边这些年,见过太多心计无双之人。难得遇上姜二姑娘这般性子纯良真诚的,她该有更好的归宿。”
“何为更好的归宿?你觉得在哪?”
福泉十分认真地考虑了会,忽然茅塞顿开:“属下觉得,咱们王府就不错。”
林中有那么一瞬,风都静止了。
王舒珩咽下口中清茶,咂摸品出味来,他不可思议地望向福泉,一晒:“你想娶她?”不等福泉辩解,王舒珩的打击劈头盖脸砸来:“你三十有五,她才十六,老男人打小姑娘的主意可不是东西。”
“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不是那个意思。”福泉跪下了。
“你不娶?难道要田七雄娶?”
那人更不行,年纪大长的还吓人。福泉望向主子转眼又移开视线,叹息一声:“是属下失言了。”
第6章 讲学
明海济历经三代帝王已是耄耋之年,如今发如银霜,脸上条条皱纹都在诉说岁月往事。他一袭青灰常服,精神矍铄眼神炯炯有光。
“明澈。”明海济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已经先至。
王舒珩起身:“恩师。”
师生二人三年未见,落座后一番叙旧,明海济注意到对方右耳耳骨的玄色玉石难免叹息一声。当年王舒珩与一众皇子拜在他门下,王舒珩好武却最富才情,写文行云流水意不断,无人能出其右。
有一回宫宴贤明帝出题让当场作文,众人有意让皇子表现纷纷推辞,唯有王舒珩不退不让一篇策论震惊翰林,贤明帝也赞不绝口,完了他只是轻飘飘地回应一句:“无心之作。”
那天王舒珩和太子在东宫偷偷喝了不少酒,宫宴出来明海济责备他不懂藏锋,王舒珩醉醺醺答藏了可惜藏不住。
七皇子早对他不服,当即嘲讽还与王舒珩定下赌约:若王舒珩考中进士,七皇子就学狗叫。当时年少不懂事,王舒珩就为了听七皇子那声狗叫,一路高歌猛进中探花,据说还是因为贤明帝有意避嫌才没给状元。
回想往昔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明海济心中五味杂陈。王舒珩似是知道恩师心中所想,淡然一笑劝道:“恩师在想什么?茶快凉了换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