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暖玉(118)

作者:又逢年

衡玉凝脂般的小脸上早染上绯色,如今看余舜岚这般夸他,眼中羞意更甚,云肆还在一旁看着,他可不想给对方留下些坏印象。

他娇嗔的看向皇帝姐姐,“都是些往事,陛下莫要再提了。”

“往事不提也罢,但你如今作的这诗可是要拿出来欣赏一番。”

衡玉闻言轻轻点头,身后的婢子立即垂头将手中之物双手呈上。他侧身对云肆轻柔一笑,话语中藏着羞意,“衡玉拙作,为少主献丑了。”

云肆眯眼打量着这位大梁郡主,半响后才抬手将婢子手中的宣纸轻轻拿起,只一眼便愣在原地。

余舜岚饶有兴趣的看着云肆的情绪变化,从原本的不在意再到如今身周极力克制的情绪,她眼中染上怒色和被蒙蔽的不满。

吸引她的并非那含杂无尽悱恻情意的闺诗,而是宣纸上的字迹。那字迹瘦硬□□,骨力洞达,云肆绝不会认错。

这纸上字迹同裴景瑶之字几乎分毫不差。

宣纸一角被攥在手中,平整的纸面上染上褶皱,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云肆克制自己的情绪,只冷声道:“这是你写的?”

看着云肆那晦暗不明的神色,衡玉脸露不解,心中微微担忧,“是衡安所作,少主有何疑问?”

云肆身周气场在霎时间沉下去,衡玉被女人忽而变化的情绪吓到,瞪大双眸求助的看向余舜岚。

余舜岚撇过那被云肆紧握的宣纸,纸上一角还隐隐可见那墨迹,她将出面替衡玉道:“朕可作证,这里的一切都是衡玉的,从未偷窃过旁人。”

余舜岚话中指向过于明显,云肆冷脸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此刻也想起方才衡玉进来时自己莫名的熟悉感来自何处,这男人的一举一动礼仪间,皆与裴景瑶仪态相似,就连此刻站在她对面,那挺直的背脊与颔首的角度也和裴景瑶如出一辙。

仪态、体香、字迹。

除却长相以外,这个衡玉郡主简直和裴景瑶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云肆眸中寒意愈发浓郁,“陛下有话不妨直说。”

衡玉不曾偷窃旁人,想起余舜岚方才的话,云肆将手中宣纸握得更紧。

衡玉目光忧虑,他看着云肆心中更是担忧异常,“少主为何动怒,可是衡玉所作之诗出了错?”

余舜岚并未回答云肆,反而对衡玉笑着点破道:“你莫担忧,并非你的诗出了问题,而是你整个人在她眼中都有问题。”

“我?臣弟到底做错何事?”

余舜岚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如今人也见了,信也献了,你且先下去,朕与少主有要事商谈。”

衡玉面露疑惑,刚欲发问之际便被余舜岚挥斥,他只好将话憋在心里,不甘的最后望了眼云肆,见云肆并未看他后才俯身行礼告退。

“是,臣弟告退。”

衡玉垂眸后退两步,而后起身款款行至宫门口,云肆看着衡玉亦如竹般挺直的背脊,眼中情绪如深海般汹涌晦暗。

余舜岚背手行至云肆身侧,与她一同往向衡玉的背影,语气颇为感慨,“朕说的可不错,见衡玉一面你绝不会失望。”

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余舜岚才将视线看向云肆,她手中还握着那封信,余舜岚见此摇头轻笑。

“衡玉的好心思,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懂珍惜。”

云肆径直松开指尖,那封宣纸悠悠落于脚下,她冷声道:“不过一个赝品,陛下还真是费尽心力。”

余舜岚又摇了摇头,“非也,衡玉之字乃是自幼跟着太学夫子所学,仪态则由宫中专人教导,又何来赝品一说。不过衡玉自幼好学,他八岁所作之诗便惊艳太学,引得京中世家男子都把衡玉当做心之所向。衡玉书写之字被做成字帖在世家中流传,就连沐浴时的香料都被人偷去贩卖。”

余舜岚看着云肆冷肃的面容,最后补充了句。

“与其怀抱楚凤,少主为何不将真正的美玉带回。”

余舜岚的意思很清楚,衡玉不是赝品,裴景瑶才是那个赝品。

云肆静静看着余舜岚,“陛下又如何知晓,裴景瑶不是我心中的美玉。”

云肆来大梁遇见的第一个男人是裴景瑶,她初时只出于责任才折回暗娼巷给他银两,后来得知他身份之后,也确实存了利用的心思把人放在身旁。

她喜欢上裴景瑶并非是因为那些,而是被他身上百折不屈的韧劲吸引,身陷暗娼巷只得以色侍人时,他那依旧挺直的脊背。

姿态与字迹都可以从小培养,裴景瑶也才十八岁,他或许根本不知自己幼时所学来源于谁,更不知每日都要泡一炷香香气浓郁的水又是为何。

他在裴府内学仪态,只要稍做的不对便要被藤条抽背,那时裴景瑶的背身上总有许多被抽出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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