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撩完就想跑(4)
她忽然很想念父皇,现实中的每个人都让她觉得可怕。
季姜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她回到兴庆宫,走去偏殿,长安已经睡着了,躺在那里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季姜褪了鞋,躺上去轻轻搂住他。
长安不用怕,姑姑保护你。
长安到底还是熬过了那年冬天。
有几次,病情凶猛,长安已经难受得下不来床。季姜便坐在床上抱着他,哼着童谣哄他睡觉。
“姑姑不用担心,长安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以前想着一定要来见见你,如今见到了,竟更舍不得死了。长安一定如你所愿,活的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季姜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之桃看到这个场景总是暗自垂泪,怀恩看大家都不开心,也经常唉声叹气。
成安十年的冬天,兴庆宫过的异常艰难。
最后一场雪融化的时候,北境传来了好消息。
靖王李岷联合镇北将军慕容恪大败北戎,已经连续夺回两座城池。
陛下喜,宣靖王及镇北将军回朝觐见。
慕容恪以北境动荡为由,命其长子慕容南浔随靖王回朝。
兴庆宫的花开了,一朵接一朵开的很绚烂。
长安陪着季姜坐在庭院里下棋,长安的棋艺太厉害了,没下几个回合季姜就举手投降。
“不下了不下了。你好歹让一下我,我可是你姑姑。”
长安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罐,他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姑姑的棋艺已经进步许多了,想必不久就可以赢过长安了。”
“就你嘴甜。”
季姜看着桌上的棋盘,黑白棋子错落,若有所思。
“长安,你父王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长安波澜不惊。知道又怎样,被弃的棋子而已。
“长安,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这次受封完马上就要回北境了。”
“不用!”长安说罢,起身离开了。
季姜看着长安决绝的背影,自知说错话了。
她叹了口气,看向之桃:“之桃,我想吃乳酪了。”
之桃抿嘴笑:“殿下,乳酪可哄不好小世子。”
靖王许久没有进宫了,他走在宫道中,明明是从小长大的地方,现在看来却陌生的很。
靖王抬头看看天,今日天气真是好,也难怪陛下今日心情好,竟想给慕容南浔和成安公主赐婚。
第6章 唯有你,是个例外
想来真是讽刺,她心心念念疼了那么多年的季姜,原来也不过是她巩固皇权的另一枚棋子。
已经行到宫门口了,内侍正要唤马车过来。
“皇兄。”
靖王回头,竟是季姜。
她长高也长开了,明眸皓齿,像一株肆意张扬的朝阳花。
季姜眉眼弯弯,笑得温婉,“季姜许久没有看见皇兄了,皇兄可还安好?”
靖王也笑,“皇兄自是安好。听闻长安现在住在未央宫中,殿下费心了。”
他语气里的疏离清晰可见,季姜垂下眼眸,温声道:“皇兄客气了,我是他姑姑,照顾他也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靖王已经开口打断,“说起来,我该给殿下道喜。”
季姜愣住:“何喜之有?”
“陛下今日大殿之上有意与慕容将军结亲,想必圣旨很快就要下来了。本王即将赶赴北疆,提前向殿下道喜了。”
靖王行礼道别,转身踏上马车,车轮碾在青石板上吱呀吱呀地驶向远方,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季姜突然释然了,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陛下与二皇兄早已不死不休,四皇兄看开这一切,远离纷扰,只有季姜仍在原地痴心妄想。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朕之成安公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
且慕容南浔公子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赐成安公主与慕容南浔公子,得佳姻。待公主及笄,择吉日大婚。”
季姜接过圣旨,宫人们跪地贺公主大喜,长安却暗暗红了眼眶。
待内侍们离开,长安问季姜:“你可喜欢他?”
季姜只觉好笑:“我从未见过他,何谈喜欢。”
“那为什么不拒绝?”
季姜抚摸着明黄的圣旨,上一次接过圣旨还是她被封成安公主。那时她还小,捧着圣旨高兴的咯咯直笑。
“长安,我拒绝了慕容南浔,还会有慕容北浔,慕容东浔。嫁谁不是嫁呢,没有区别。”
不!有区别!长安眼眶红红,握紧拳头。
季姜摸摸长安的头:“长安,我从小到大都遵循母后的意愿生活,唯有你,是个例外。”
你如今还活着,真好。
半月后,靖王启程返回北疆,慕容南浔却留了下来。陛下让他居住宫中,筹备三年后与成安公主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