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撩完就想跑(29)
她心中难安,抓着盒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着青白。
长安将圣旨放回盒子里,慢慢执起她微颤的手,方才还温暖柔腻,现在已是一片冰凉。
他轻柔将她的手包在手心,温暖的感觉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他轻轻地开口,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从姑姑将我带回兴庆宫那一天,我就不再是世子,我只是李长安,姑姑的长安。”
长安垂眼看她,她细密的眼睫一颤一颤,倏尔,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沿着她的脸庞落下,湮没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她多么庆幸她曾经护住了他。
壶瓶山乃交通要塞,来往商队均要由此路过,剿匪一事刻不容缓,长安次日便要随慕容恪出发。
第42章 没有多少日子了
他骑在马上,垂眸扫过府门前站着的两人,倒真如天下父母送儿出征依依不舍的模样。他心内冷哼。
只是这对父母送儿上的可是黄泉路。
刚入秋,早起的风吹来还带着丝丝寒意,靖王妃手抱着披风走了过来,满脸慈爱,“天冷了,莫要着凉了。”
那披风用的是上好的锦缎,衣摆处都细细地用金线绣上暗云纹,真是拳拳慈母之心。
长安眼眸暗了暗,伸手接过穿上,繁复精致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眼角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多谢母亲。”
靖王妃似是很欣慰,笑得温婉和煦,“路上小心。”
长安点头称是,余光瞥了瞥还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反应的靖王,看来是连装样子都不愿装了。
他用力扯了一下缰绳,马匹蓦的扬蹄飞快地跑了出去,十一紧紧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两人两马都不见了踪影。
靖王这才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双手背在身后,见她还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不由嗤道:“莫不是入戏太深了?”
听出话里的嘲讽,她也不生气,颌首微微道,“王爷放心,妾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就好。”靖王一声冷哼,转身回府,她只来得及看他凌厉挺拔的背影。再后来,背影也看不见了,她垂下眼眸,神情恍惚。
是何时起,少年恩爱夫妻竟走到了这般田地。
自小陪她长大的嬷嬷看着她这副样子很是心疼,王妃初嫁过来时,两人如胶似漆了好一阵,得知王妃有孕时王爷也很是欢喜。
可是后来,真世子换来假世子,王爷的脸就一天比一天阴沉,两人的关系也冷若冰霜。
后院的娇俏女子一茬一茬地换,虽然王妃嘴上说不在意,可眼里的受伤却是做不得假。
“进去吧。”嬷嬷回神看她,她已经稳定了情绪,又是那个高贵稳重的靖王妃。
既然男人靠不住,就靠儿子吧。自家的儿子靠不住,养的儿子也行。当不了皇后又何妨,那就直接当太后吧。
她浅笑晏晏,眼里却闪着让人刺骨的精光,悠悠开口,“嬷嬷,我们该好好庆祝一下了。”
嬷嬷心下一凉,却又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异样,只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秋意渐浓,有落叶早的树已是半秃了,黄澄澄的叶子被风吹起,打着旋儿悠悠落在地上,流苏没扫多久的地又是满满的落叶。
被炎炎夏日闷了许久,如今秋风虽凉,却只觉浑身舒畅。
长安已经走了好一阵了,只刚开始寄了个信回来说一切安好。
季姜捏着薄薄的一张信瘪瘪嘴,永远写信都是这么简洁明了,从不会问一声姑姑是否安好。
季姜叹口气,又望着屋外落叶出神。
她近日进宫见母后,眼见她的神色衰败,不复以往。暗地里问如意,称母后咳血已有些时日了。
季姜偷偷去望她那满是皱纹的脸,禁不住的眼眶湿润。虽说生老病死,人间常事,但落在至亲之人身上,光是想想都痛苦难当。
如意哽咽出声,“殿下常来看看陛下吧,太医说没有多少日子了。”
季姜顷刻间泪流满面。
第43章 你不该妄想了
有风微微吹过来,吹得面上微凉,季姜伸手去摸,原来不知不觉已是一脸泪水。
她刚用帕子拭干眼泪,就见之桃气呼呼地打帘进来,怀里的兔子眼睛红红地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样子。
“殿下,怀恩的狗又欺负它。”之桃颇为气愤,脸颊鼓鼓的像偷藏果子的松鼠。
季姜本还阴沉着,一下子被她逗笑了。这两个活宝,连带着底下两个小活宝,见面就掐,一天到晚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公主府倒是被他们弄得很热闹。
之桃见季姜笑她,还要说什么,就见怀恩从门外急步走了过来。
真是冤家,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
怀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挠挠头,递上一块玉佩,“殿下,府外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