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明明是你每日欺负他。”流苏为他打抱不平。

不远处怀恩正说到明日要向殿下告假，去花灯会好好玩玩，忽然身子一惊，打了一个寒颤。

他摸摸鼻子，这也不冷啊。

闹了一阵，流苏又眼巴巴得瞅着门口，之桃看她这架势，殿下再不回来这门都得瞅出个洞来。

她拍拍流苏的肩膀，语重心长得宽慰她：“有世子陪着殿下呢，你担心什么。你没和世子相处过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着呢，世子有事都不会让殿下有事的。”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怀恩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流苏赶紧去开门，世子抱着殿下匆匆进来，酒香随着燥热的风一起卷进了屋里。

季姜倚在长安怀里，满脸通红，已是烂醉如泥，嘴里还不知嘟囔着什么。

长安直接将她抱进内室放在榻上，枕席冰凉，熨着烧红的脸很是舒服，季姜嘤咛一声，眉目舒展，似是睡沉了。

之桃已打了水来，长安拧了一把帕子，轻柔得为她擦拭脸庞。

她喝了许多酒，喝醉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她说她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她小时候二皇兄可疼她了。

她说她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喜欢他，因为他从小就很好看。

长安哭笑不得，想将她手中的酒杯拿走。

季姜不肯，还将桌上的酒壶也一并抱在怀里。那架势好像谁要抢她就要跟他拼了。

长安许久未见她如此耍赖的样子了，他摇摇头，笑得一脸宠溺。

靠在楼梯口的十一：啧啧，世子这副样子要是让王家小姐看见得气的跳河。

突然，季姜抽抽搭搭得哭了起来，语调委屈又难过。

“我不想当皇帝。我只想和寻常姑娘一样，成婚生子，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更伤心了，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可是南浔死了，他死了都不知道我喜欢他。我真的很喜欢他，就算他喜欢别的姑娘，我也愿意嫁给他的。”

季姜兀自哭的伤心，对面的长安脸已变了颜色，冷冷清清的眉眼比那古潭里的水还要寒凉。

就算他喜欢别的姑娘，也愿意嫁给他吗？

长安暗嗤一声，手上擦拭的动作未停，还是那么温柔轻缓。

季姜，他死的一点也不冤枉。

长安眼眸蓦的狠戾，冷光暗涌，一点也看不出平时温润如玉的影子。

第27章 世子生气了

过了许久，他才放下帕子，直悠悠得盯着季姜。她似乎感知到了，眉头微微得皱起来。

长安站起身，随手将帕子扔回盆里，水花四溅，盆里的水大半被打在了地上，候在旁边的流苏之桃皆是一惊。

“照顾好她。”

长安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话，缓步走了出去，长身玉立，俨然还是那个温柔和煦的翩翩公子。

十一见他出来，赶紧跟了上去，余光瞥了一眼屏风下方，地下的水渍隐约可见。

他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世子生气了。

季姜醒的时候外头正下着暴雨，雨打在树叶上嗒嗒作响，她昨夜宿醉正是难受，愈发吵得头疼。

流苏见她醒了，忙将帘子打起来，屋子里阴阴暗暗的，辨不清早晚。

“什么时辰了？”

她的声音嘶哑，喉咙似火烧的难受。

“殿下，已经是巳时了。”流苏扶她坐了起来。

“已经这么晚了？”季姜诧异，之桃端来温水伺候她喝下，温温热热的清水滑过喉咙，舒畅了许多。

流苏拧来帕子递给季姜，说道：“早些时候靖王派人来了，见殿下还睡着，又匆匆走了，说是不必惊扰殿下了，奴婢就没叫您。”

“我昨日进宫的事多少人都知道了，我不上朝也不打紧，反正总是如了他的意。”

“如今朝堂怕是都觉得我与他同声同气，再没有人会拦着他了。”

季姜心下叹口气，她抬手抚了把脸，眼神总算清明了。

她将帕子放回盆中，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水波悠悠荡开。

流苏见状愣了一下，顿了顿开口说道：“昨夜世子看起来不大高兴。”

季姜系着腰带的手停住，她抬眼望向之桃，之桃头点的飞快，附和道：“昨天世子可吓人了。不过好像后来又自己好了。”

季姜略想了想，昨日的事她都记不大清了。

离开解忧林后，他们就去了识味楼。那里的桃花酿可是一绝，不知不觉她就喝多了。

她喝多了喜欢絮絮叨叨。只是她没什么瞒着长安的，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敢那样放肆的喝不怕醉。

难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惹他生气了？季姜想不出来了。

罢了，晚上花灯会上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