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断案日常(269)
“诶?真的有字句不一样诶,你看第一句的后半句,原诗写的是登临遍池台,下面写的却是登来遍池阁。后面也是,原诗是何时石门路,下面写的却是何时石街东,这是怎么回事啊?”武宜君问。
李逾坐在桌旁玩着姚征兰的笔,道:“该不会是年代久远陈大人记差了吧?”
“不会,”姚征兰道,“顾大人,郡王,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天我们去拜访陈大人时,他跟我说,我小时候曾背诗给他听?”
顾璟点头。
“昨天我表哥去拜访他时,他也这么跟我表哥说。我表哥最讨厌背诗了,所以我敢确定,他这般反复强调,就是要让我们注意到他画上的这首诗。因为这首诗,当年我三舅舅是当着我们几个孩子的面给他作的。”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一你们不记得这首诗了怎么办?”李逾问。
“就算我们不记得这首诗,三舅舅的遗物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有一丝印象,总会去翻找。然后,就会发现他留下来的信息。”姚征兰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信息呢?”武宜君好奇道。
姚征兰伸手去拿笔,发现笔在李逾手中。
李逾笑嘻嘻地将笔递给她,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众人警觉,姚征兰问:“谁?”
三槐在外头道:“姚评事,看见我家郡王了吗?”
李逾起身,过去打开门,问:“何事?”
三槐问:“上午还要去找那个大夫过来按腰吗?”
李逾伸手撑了撑腰,道:“去吧,再按一次也差不多了。”
三槐离开,他关上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陆冰河看着他,他回视,双眉一轩。
陆冰河移开目光。
此时姚征兰已经把两首诗里不同的字都写了下来,原诗是:临,台,门,路,秋,海,杯。
陈玉章的诗是:来,阁,街,东,清,湖,卮。
“这什么意思啊?”武宜君看来看去,“好像也不能拼成句子。不过下面这首诗的不同之处好像地名啊,又是阁又是街又是湖的。”
顾璟道:“就算有提示,也不会是藏在陈大人书房里的这首诗上,毕竟我们能看到,旁人也能看到,不能保证旁人不会从诗本身看出端倪来。应该还是要结合两首诗的不同之处来看,毕竟,原诗是什么,只有和陆大人亲熟之人才知道。”
“结合两首诗的不同之处来看……”
在几人盯着那十四个字绞尽脑汁时,李逾在一旁凉凉道:“在琢磨其中玄机之前,你们不打算先弄一份河中府的舆图过来?”
武宜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哦,我们对这里又不熟,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街什么湖的,还是要对照着舆图来看才行。”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李逾一下,赞道:“行啊你,脑子转得挺快的嘛。”
李逾伸手掸了掸被她推过的肩头,嫌弃道:“不要碰我,我怕沾染上你的愚蠢气息。”
气得武宜君差点又跟他动手。
两刻之后,对照着弄来的舆图,几人找到了两个地名:海门路,临秋台。
舆图上显示,临秋台就在这个海门路上。陈玉章谨慎得根本就没用他那首诗上的任何一个字,若不是知道陆敬的原诗作,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其中的玄机。
“地名是有了,可是,最后这个杯,又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临秋台上有个杯子?”武宜君问姚征兰。
姚征兰道:“去看了就知道了。”
顾璟点头,道:“接下来,分头行动吧。陈大人费尽心思点出这个地名,这个地方肯定藏有很要紧的东西,可能就是谢德春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东西。陆兄和姚评事还有武小姐去这个地方找那件东西,我去府衙牵制住谢德春。若东西得手,派人来府衙告诉我姚评事找我,若出现意外,就派人来府衙告诉我陆兄找我。”
姚征兰陆冰河武宜君三人都应了。
李逾在一旁问:“那我呢?”
顾璟道:“你一个伤患,还想如何?在客栈休息。”
“你这是歧视!我告诉你,不带我去可以,姚兄得把我的护卫都带上,以保安全无虞。”李逾道。
顾璟点头:“可以。”
分工完毕,顾璟一人赶赴府衙,而姚征兰陆冰河等人比他晚出门一刻钟时间,因为随行人员太多,恐会引起旁人注意,遂分为两路。陆冰河姚征兰带着李逾的护卫一路,武宜君带着她自己的护卫另一路。
陆冰河这一路先抵达海门路,找到了临秋台。
两人看到临秋台就明白那个“杯”字代表什么了。这个建筑在小山坡名为“临秋台”的六角亭旁,有一座六七尺高的石碑。
陆冰河与姚征兰来到石碑旁,见碑旁雪地里有新鲜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