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有点疯(5)
她将剑刺入穷奇眉心,然后一劈而下——
穷奇痛得发狂,口中又喷烈焰,孟绮罗这回距离太近,避无可避,连佩剑都扎在穷奇眉心,没能拔出。
她只得将双臂挡在身前,以灵力护体,硬接了这一招。
向谷远远站在数米开外,却仍然感受到那焚天般的致命热度。
“师姐——”
穷奇仍在垂死挣扎,烈火几乎烧红半边天宇。
向谷掐诀御风,冲入火海。
扑面热浪中,有银色长发让热风吹拂到他脸上。
他奋力推动飞剑,剑锋穿透火海,给了穷奇最后一击——
同时也削下了一缕银发。
巨兽哀嚎着倒下的同时,奋战的二人也坠落倒地。
向谷接连撞断了数枝枝丫才终于落地。
整片林地都在燃烧,浓烟与水雾融汇混杂,向谷深深吸入一口空气,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勉力支撑着坐起来,看见那道明黄的人影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看样子,即便是威名赫赫的大师姐,对上穷奇这种上古凶兽,也难讨便宜。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那样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呢?
其实原地等待救援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向谷站起身来,他的佩剑已经回到他身边,正悬浮在他身侧。
他慢慢踱步过去,眼看就要接近时,一道冷淡女声如乍破银瓶,划破窒闷的空气。
“众弟子听令——”
“缉拿叛徒向谷——”
向谷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便传来巨力。
飞剑径直洞穿他的肩膀,将他生生钉在地上。
向谷的鼻尖几乎就要埋进土里去。
有双脚在他面前停下,他抬头看去,这个角度远比方才跪地时更难看清对方的脸。
于是,有人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将他架起,使他终于能看清面前人的脸。
是……
孟玲玉?
女人依旧是一脸淡漠,看他的眼神跟看路边石头也没什么区别。
这位掌门座下的二弟子,从来都是这幅表情吗?
“带回去,留待掌门审问。”
“是!”
孟玲玉与弟子们一令一合,配合井然。
向谷只觉得迷茫。
孟玲玉刚刚是怎么称呼他的?
叛徒……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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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谷在门派的水牢里待了一整夜,他一夜未眠,几乎将这水牢上下印刻于心。
说起来,门派每个月都会给门派弟子分配一些日常任务,巡视水牢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日常任务报酬不算丰厚,但对于向谷来说,也是一笔重要的收入。
他数不清自己曾多少次行过此间,路线早已熟烂于心,哪怕闭上眼睛他也能完成巡视。
尽管如此,他也从未如此细致地打量过这个地方。
他都不知道,原来水牢的墙角隐蔽处,还生了一块形状如此奇怪的青苔。
看到无可看了,向谷就靠回忆打发时间。
他思考了一整晚,仍然想不清缘由。
他怎么就突然成为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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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一直持续到他被带上公堂。
专为修士设计制作的绳索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他跪在大堂中央,四周尽是形形色色的目光。
向谷尽量不去看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东西,只专注望着主位上沉默的掌门,以及……正坐在掌门身边的孟绮罗。
她看起来百无聊赖,正木着脸摆弄自己的剑穗。
向谷注意到她手臂上大片的暗红色烧伤。
穷奇的火焰不可小觑,即便是修士受其焚烧,伤口也很难痊愈。
听说逍遥宗内封存着一件疗伤圣器,乃是当初封印穷奇的人族大拿留下的,能够克制穷奇烈火。
当初听内门弟子说起这事的时候,向谷可没想过穷奇就被封印在每日人来人往的凌仙居。
以大师姐的地位,要想借那圣器一用,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向谷暗自叹息。
“向谷,”座上掌门发话道:“有人在你房中发现了狻猊血,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狻猊血?
向谷懵了一下。
这狻猊血乃是穷奇的最爱,最能激起这妖物的凶性。
他的房中怎么会有狻猊血?
“回掌门,向谷对此一概不知。”
孟玲玉走上前来,从袖中摸出一只细长瓷瓶,打开后放在地上。
所有人都将视线望向那只瓷瓶。
一只青玉色的小蛇从中缓缓游弋而出。
啊,是最讨厌狻猊的羽蛇。
向谷认得这个东西。
据说,这种小蛇只要闻见一丁点狻猊的气息,便会不顾一切向那处发起攻击,至死都不松口。
向谷紧盯着那条小蛇,他望进一双金色的蛇瞳中,只看见自己狼狈的身影。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