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爷是反派头子(4)
沈飞柳垂眸不言,放下了帘子。
方才的笑靥如花,瞬间被四四方方的布帘隔绝,李经怅然若失。
车内,浅白给小姐倒好了茶,沈飞柳看着那碗茶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方才李经说得略有做作,可眼神是带着诚恳的,李经是因看上了她的脸,而非要娶她吗?
她是不大信的。
且不说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即使他对她一见钟情,可单凭这一点,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在前厅等她一个时辰,还对她明面上的不喜与拒绝,表现出各种宽容与忍耐,未免太牵强了。
沈飞柳心底有一个猜测,她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只是她不愿去想。
踟蹰良久,她还是打算试上一试。
她端起茶杯,提了音量道:“浅白,许久不曾去看外公了,我打算过几日去他府上一趟,明日你去备些礼来。”
浅白轻声应道:“是。”
几乎与浅白同时,帘外李经的声音响起:“安国公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沈飞柳放下茶杯,面色冷如霜。
浅白知她是怒了,不敢出声。
帘外李经的话又多了起来:“我们既已定亲,我也理当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才是,是我思虑不周了,过几日你我一道同去,礼我备上双份,妹妹就不必劳心了。”
掀开帘子,沈飞柳露出笑脸来:“李公子有心了,外公告病在家多年,不喜见客,这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李经喃喃接道,手指摩挲着缰绳,思索良久,忽又笑道:“这事不急,等我们成亲了,我也自是该去尽孝的。”
沈飞柳仍旧笑着,只是带了些倦意:“我今日本就不大舒服,出来这会子了,有些困乏了,怕是不能陪公子往前走了,送我回去可好?”
李经吩咐下人停了脚,自勒停了马,看向沈飞柳,面露忧色:“身体要紧,还是先送你回去吧,养好身体才行,免得他老人家为咱们这些小辈忧心。”
沈飞柳放下了帘子,敛了笑意,翻手将茶杯里的水泼了出去。
浅白悄声相劝:“小姐息怒。”
马车掉头往回走,李经骑在棕马上,神采飞扬,心情似是大好。
回到清伯府,李经翻身下马要去扶沈飞柳,浅白在一旁紧扶着不撒手,他寻不得空,待人下了马车再去扶,又有点刻意,他伸了伸手,终还是缩了回去。
“改日妹妹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逛遍东大街。”
沈飞柳福了福身,与他道了别,回府去了。
李经看着她进了门,才转回身上了马车,一进去便见地上一滩水渍,李经唤道:“来福,这茶沈姑娘不喜欢,下次把茶换了。”
沈飞柳回到府内,先去与沈盛利请了安,沈盛利心情不错,交待她回去好好休息,又命人熬了银耳粥送过去。
沈飞柳谢过,领着浅白回到东院。
浅白伺候着小姐净了手,换了日常的衣衫,扶着小姐至桌边坐下。
沈飞柳支着头,揉了揉眉心,若说早上是装头晕,这会儿倒是真的有点头晕了,看着桌上放着的出门前写的那半幅小楷,叹道:“心不静则字不正,扔了吧。”
浅白上前将字折了几折收到一旁,给小姐倒了茶,递到她手中:“且喝口茶润润,不要太过劳神了。”
浅白知道小姐的苦恼,可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如果改变不了现状,最坏的结果就是嫁给李经。但从今日看来,李经待小姐还是不错的,况且背后又有李氏家族,小姐若真嫁过去,应当不会受委屈。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不自觉地劝了一句:“虽然有各项利益牵扯,但单论李公子这个人,待小姐还是不错的。”
“才见了半天,就觉得他人不错了?”沈飞柳抿了口茶,笑道。
浅白脸上起了绯红,急道:“奴婢不是那意思,奴是为小姐想,小姐反倒来调笑奴。”
沈飞柳放下茶杯,正色道:“你怕不是单觉得他人好,你更觉得他背后的李氏家族好。”
浅白摸不清小姐的心思,索性去支走了院子里的下人,关了门窗,转回身直直地跪在了小姐面前:“小姐怪奴婢,奴婢也要说,小姐在这个家没有依靠,一个人如履薄冰地过了这些年,眼下有个现成的靠山,小姐为何还要犹豫?李氏一族是何等的泼天权贵,在李家的庇佑下,奴婢认为,小姐的日子定要比现在好过的多。”
沈飞柳轻叹了一声,招手叫她上前,浅白跪走向前,到小姐身前。
沈飞柳帮她理了理发丝,轻声道:“我知你想不明白,你以为这泼天权贵是好事呢?外面的传言,你多少也听到过些,这江山明面上姓景,实际上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