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偏执权臣恃宠而撩后(174)
她侧过头看向沈长空,他身量太高,低头同她对视时须得弯着脖颈。
褚沅瑾伸手环住他,她懒得踮脚,沈长空便顺着倾下身来,由着她向前迈进一步,将额头抵上他的。
本以为她正是脆弱的时候,要靠着他温存一会儿,哪知额头刚抵上去便被推开。
她随手指了指天上,深吸了口气骄纵道:“你给我数数这天上有多少颗星星,数清楚了我就原谅你先前犯的错,全部一笔勾销,如何?”
说这话时褚沅瑾高高抬着小巧精致的下颌,仿佛恢复了往日的骄纵跳脱,只是唇角牵起的弧度有些勉强。
沈长空心口紧了紧,只觉更为心疼。
伸手将她揽了过来,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入目是无数星子漫成的海,他垂眸深深看她,认真而虔诚道:“天上有几颗星臣数不清,可地上只有一颗,它叫阿瑾。”
褚沅瑾像被人丢进了一片柔软的云里,通身都被湿哒哒的暖意包裹。
他只有两种时候会对她称臣,一种是生气较劲时,一种是虔诚起誓时。
褚沅瑾抿抿唇,勾起他小指轻轻晃了晃,牵唇道:“算你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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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安王府住了一月有余,褚沅瑾都有些忘了公主府什么样子。直至跟着沈长空送沈然出嫁那一日恰巧路过了公主府才想起,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沈然本是庶女,虽说怀安王府的庶女也比旁人高出一截来,可毕竟是远嫁,在那边没有依靠又不熟悉,去往西域前沈长空便特去求圣旨给她封了郡主。
身份尊贵些,在那边背也能挺得更直些。
那日褚沅瑾和沈长空站在城门口远远瞧着送亲的队伍越行越远,沈然虽掉了眼泪,可能看得出,她心里是高兴的。
她虽害怕、惶惑,舍不得长安舍不得阿兄,却也在期待着。
她从未遇见过哪个男子像拓拔涉那般,尊重她的一切愿想,告诉她不必改变。
在这日之前,沈然偶然见过林言一面,那日她正在外头排着长队买一家糕饼铺的果子,一辆马车停下,林言从里头走了出来,站定在她身边。
她跟在林言身后那么久,这是他第一回 主动过来同她搭话。
沈然这时候才觉着,这朵高岭之花,好像也不过如此。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将他捧得太高,那些明显得昭然若揭的缺点她全都视而不见,现如今脱了那种状态,便全看得清了。
林言已经听说了她同拓拔涉定亲之事,可他不信这为沈然自己情愿,只当她是被她兄长所逼。
他将手炉往她眼前递了递,示意她伸手去接。
怎料往日里总是含羞带怯看着他的女子此刻只是轻轻掀了下眼皮,缓缓摇了摇头便拒绝了。
他这才开口道:“我替你排着,你且去一旁的茶馆酒楼里头暖和暖和。”
天气冷得呼出口气都是白的,队却长得很,排到她还不知猴年马月,人都得冻僵了。
沈然抬眸看他,觉着有些讽刺。
她道:“林公子若是想插队给表小姐买果子也不必这般纡尊降贵同我说好话,我是不会应的。”
林言瞬间变了脸色,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这话极为孩子气,又显着格外不大方,可沈然说出去之后只觉着身心畅快,像是出了一口恶气般高兴。
说罢也也不排队了,更是不管林言的脸色,转身提起裙角便走。
林言只愣了一下便跟了上来,像从前任何一次她被甩掉又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后一样。
沈然不知他的用意,她只是死也没想到林言竟能有今日,她瞬间走得更快了。
她走得快,林言跟得便更紧。
“林公子到底想做什么?”沈然转过身去,面上的厌烦毫不遮掩。
林言被刺痛了一般看着她。
是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然长相并非绝佳,身形并不窈窕,没规矩没才情。如今他肯主动找她已是放下了身段,她竟开始厌烦?
“我知道你在怪我。”他终是压下心头的躁乱,强作平静道。
沈然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我怪林公子做什么,只是我现如今有婚约在身,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可你那婚约是被逼无奈!”
林言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控,沈然心觉有趣,压住唇边呼之欲出的笑意正色道:“林公子错了,我是心甘情愿。”
说罢便未再管他,转身彻底离去,
林言愣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沈然每走一步都是雀跃至极,像踩在云端,轻飘飘的。
说是虚荣心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她就是止不住地开心,终于不用热脸贴冷屁股,还反扳回了那么一局。
即便现在坐在驶往西域的马车上再想起,她亦是想笑的,连远嫁他乡的难过都被冲淡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