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之后(98)
“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不怕被人听墙角,坏了我家主子的好事。”沈妈妈把东西收好,给了那妇人一锭银子,就不耐烦的打发人离开了。
薛采又蹑手蹑脚的跟在沈妈妈背后,与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来到了厨房。
沈妈妈是徐梦洁的人,她口中的主子自然是指徐梦洁,可徐梦洁要催/情的药粉做什么?
薛采百思不得其解,她跳上厨房屋顶,掀开一片黑瓦,见里面忙得热火朝天。几位厨娘之前与她合作过,多多少少有点交情,也许问一问她们就能打探出事情的原委。
薛采纵身而下前,蓦然发现沈妈妈趁大伙没注意,把那包药粉尽数倒进了一壶酒里,然后她脸不红心不跳的与厨娘们攀谈了两句,自自然然的走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那沈妈妈看起来老实木讷,原来还有这等好本领。
薛采足尖一点,落在了院子里。她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哇,你们在忙什么,这么香,今儿个府里要来客人?”
“是萧夫人吩咐下来的,说平日里受城主照拂,得好好感谢他。”切菜的厨娘望见薛采,脸上挂着笑,“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薛采得到回答,也跟着笑了笑,“不是风,是饭菜香,几位婶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我来帮你炒菜吧。”她瞄准其中最好说话的厨娘,凑上去献殷勤,“原来是萧夫人设宴,不知请了几名贵客,该不会仅有城主一人吧?”
“不用,不用。”那位厨娘把锅里的宫保鸡丁装进盘子里,然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油腻的双手,“你是城主身边的红人,这种粗活岂敢劳驾你。萧夫人邀请了多少贵客,我们还真不知道。不过,沈妈妈只叫我们备了两副碗筷。”
这么说来,那药粉居然是用来对付崔珩的!
薛采心里不可谓不惊讶,事涉崔珩,也不得不横插一手。
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一张盘子接着一张盘子数过去,数完后一脸艳羡道:“两个人竟要吃十二道菜一道汤,可见萧夫人对城主的感激之情无比深厚。城主今晚是有口福了,可怜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只能饱饱眼福,没有资格享用这些佳肴。不过,我喝点酒总没关系吧,正好有些口渴。”
厨娘们还来不及阻止,薛采已经拿起酒壶,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灌了进去。烈酒如火焰,噼里啪啦的,一路从嗓子眼灼烧到了胃里。
喝完后,薛采打了个酒嗝,忍着难受笑嘻嘻道:“好喝,不愧是给城主大人准备的,一定是多年珍藏。”
“我的亲娘嘞!”一位厨娘率先反应过来,猛然夺下薛采手里的酒壶,摇了摇,里面空荡荡的,俨然被喝得一滴不剩,“这酒是老城主留下的。萧夫人说今晚一切都得用最好的,我们才斗胆搬了出来,就剩下这最后一壶了。”
“原来是恩公的酒,难怪如此醇厚。”薛采见厨娘们像霜打的茄子,脸色很是难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哎呀,你们不是说我是城主身边的大红人,放心吧,他不会怪罪下来的。话又说回来,你们为何这么听徐梦洁的话,瞧把你们使唤的,一个个的忙得满头大汗。”
“还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嘛。”一位耿直的厨娘道破了其中玄机。
酒劲冲上了脑门,薛采晕晕乎乎的,也听不清楚对方在讲什么。她扶着桌案踉踉跄跄的往门外走,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愚蠢,找个机会不露痕迹的把酒壶碰倒就是,何苦全部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她体内有万蛊之母,想来催/情药奈何不了她。可她酒量向来浅,一整壶下去,还不把胃里搅得翻天覆地。可奇怪的是,她蹲下/身尝试了好几次,竟什么也吐不出来。
薛采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回到卧房,连忙把自己往床上一抛,心里想着睡上一觉应该能缓解过来。
不管怎样,好歹没让徐梦洁得逞。也不知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不惜毁掉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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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水榭四周轻盈的纱帘在徐徐晚风的吹拂下,时卷时舒,曼妙起舞。
烛下看美人,更觉赏心悦目,尤其是今夜的徐梦洁盛装打扮过,穿了最华丽的衣裳,画了最精致的妆容,当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华贵如月下牡丹。
她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情绪难免有几分忐忑。
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徐梦洁如此思量着,给自己斟了杯酒,正要喝下去壮胆,蓦然想起酒里掺了药粉,就把杯中之物全洒在了地上。
崔珩到来之前,可不能自乱阵脚,率先丧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