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之后(71)

作者:我是青苏

薛采见他眉眼沉沉,面色如冰似雪,知道他是生气了,讷讷道:“我会小心的。”

崔珩讥讽一笑,“就怕你有意为之。”

“谁会傻到伤害自己?”薛采说这话时着实心虚,别开了眼,不敢与崔珩对视,视线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原来男人的胡子长得如此之快。

这才几日,就冒出了又短又硬的青茬,像刚刚收割完的稻田,原本白皙光洁的下巴青黑一片。

薛采又忍不住望向崔珩,有了这胡茬的点缀,隽秀俊逸的面容丝毫无损,反而添了些成熟与内敛。

“小恩公,你蓄胡子的样子倒也好看。不过,你能不能把我松开?我和你这样躺着,怪不自在的,我想起床活动一下筋骨。”

“不能。”崔珩拒绝得言简意赅,下巴刮擦过薛采娇嫩的脸蛋,故意用胡茬扎她,“你又违背了承诺,真该给你一点教训,否则总是不长记性。”

话音刚落,便吻上了让人魂牵梦萦的红唇,粗鲁,急迫,带着点惩罚的意味。

崔珩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食髓知味,总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无法填补数日积攒的相思。

其实,他昨夜才回过城主府,在莫言堂旁边的院子里见薛采手握蒲扇,趴在一张小小的板凳上睡得很不安稳,好像在梦里也要忙着照看火炉,熬煮药汁。

他一瞧之下,心里挺不是滋味,又生气又怜惜的将缩成一小团的人抱回了自己房里。

当时,已是寅时三刻。

他应该赶紧回营,以防孔鎏趁虚而入,但实在贪恋薛采稚子般天真无邪的睡颜,目光一刻也舍不得挪开,理智早在心/欲的摧毁下土崩瓦解。

军中事务繁多,他的身体在连轴转的忙碌中已然疲累到了极点。可是,就算入了夜,帐中鸦雀无声,也难以入眠。

那晚,他忽然动了念头,从背后拥薛采入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能够安神,不知不觉间他放松了身体,酣畅淋漓的睡了半个多时辰。

尝到甜头后,今日凌晨他又一次在老时间回到了城主府。

这次来,薛采很乖,躺在他的床上睡得酣甜。只不过,她的右手越来越触目惊心,原本只缠了一圈纱布,如今整只手都裹了起来,隐隐可见血迹。

他不想吵醒薛采,又迫不及待的要一问究竟,便一脚踹醒了睡在西厢房的莫大夫。

那个老头儿经不住盘问,一威胁他说,要剃光他那两撇胡子,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始末和盘托出。

看来,李若鸿所言非虚,万蛊之母带给薛采的未必是灾难。

悬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空气越来越稀薄,薛采双手撑在崔珩的胸口,妄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崔珩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骨节分明的手掌控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给她逃离的机会,继续胡作非为。

一吻方罢,薛采整个人软的像一滩水,一双眼睛却清凌凌的,不染情/欲。

从始自终,沉沦其中的唯有崔珩一人。

但他意乱情迷,从前有多机敏,此刻就有多迟钝,仍在那儿回味薛采唇齿间的甘甜,很是意犹未尽,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薛采气喘吁吁道:“小恩公,我们商量件事,下次你想这样那样之前,能否提前知会一声,让我有时间做个心理准备?”

额头相抵,崔珩像只解了馋的猫,姿态随意,声音慵懒,“你厌恶此事?”

“谈不上厌恶,但也不喜欢。”薛采斟酌字眼,挤药膏似的憋出一句大实话,“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嘛。”

崔珩被逗乐了,揶揄道:“是谁大言不惭的说,从未把男女大防放在眼里?”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人命关天,哪里顾不上繁文缛节。”薛采闷声解释道。

想起过去所作所为却有出格之处,但事出有因。眼下,她可不愿无缘无故的跟崔珩同床共枕,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照戏本子的写法,这些全是爱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她不认为自己与崔珩是那种关系,况且这违背了她报恩的初衷。

为了报恩,她可以义无反顾的豁出性命,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喊一声疼,但感情是另外一码事。

崔珩抚着薛采的脸,叹息道:“如今,你也是在救我。”

情之一字,只有尝过才知道个中滋味。

他想过要从中抽身,却越陷越深,一见到薛采就忍不住想与她亲近。一旦看不到摸不着,便会陷入巨大的恐慌,仿若被遗弃在了茫茫黑暗中,天地间唯独他一人,所以孤身在军营那几日,都是苦苦熬过来的。

熬不过来时,便策马扬鞭赶了回来。

“除非你不打算报恩了,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崔珩直视薛采,拖长尾音,神色分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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