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就喜欢笑眯眯的小姑娘。

更何况这还是亲孙女。

“祖母，您猜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很多吃的，一会祖母就知道了！”

玖娘是不怕老太妃和摄政王的。

或许是自觉祖母、父亲就该宠着她，她会有些小性子，但也是过去就忘记了，她还是那个孝顺、懂事乖巧的玖娘。

老太妃笑的不行。

轻轻的给玖娘擦汗，“这种事情让下人来就好，你有这份心意，祖母就很高兴了！”

是真的很高兴了。

“祖母，我这是得了便宜卖乖，讨好您呢！”

“喔，怎么说？”

“我刚刚跟父亲说卖锦鲤，后来听说那是祖母养的锦鲤，我不该自作主张的……”

“卖吧卖吧，我看那些鱼早就烦透了，一年到头要吃不少食，花费太多银子了，我一年也看不了两次，卖了好，银子省下来给你做两套衣裳也好！”

老太妃说着，又道，“我还养了几只狗，几只猫，要不也……”

“祖母也养了狗么？我也养了两只大黄狗，叫招财旺福，不过它们以为自己叫这个名，一喊两只都来了，肥嘟嘟的可爱的很！”

“那一会咱们去瞧瞧我养的那几只，它们是白毛的狗，很小小只，最大的也才十来斤！”

“好！”玖娘已经开始期待了。

摄政王过来的时候，见婆孙两人依偎着说说笑笑，也是笑了起来。

老太妃其实并不太好相处，就是早前的胡悦也没这么亲近过。

也不知道玖娘说了什么，逗的老太妃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调皮调皮了！”

饭菜摆上来，不算精致，但丰盛，还清淡。

有几道是玖娘做的，也有厨房那边厨娘所做。

“她们都很和善，帮了不少忙！”玖娘道。

太妃笑了起来，“今儿大厨房当值的人皆有赏！”

难得的，老太妃、摄政王确实吃撑了。

摄政王吃过玖娘做的饭菜，味道确实好，这又吃了一路，原以为习惯了，却不想王府材料多，好东西多，玖娘做出来味道更好。

老太妃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

这十几年，很多时候，她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王府，难以下咽。

今儿儿孙都在，孙女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不停给她夹菜舀汤，告诉她好吃。

味道是真好，但也不急孙女的乖巧懂事。

哄的她心花怒放。

或许这便是血脉亲情，明明今儿才见到，却好似相处了许久的熟稔亲昵，先前见玖娘有些不高兴，她还担忧好久，怕生分了。

结果这丫头倒是好，转身就做了一桌好菜。

饭后，玖娘说陪老太妃散步消食，顺道去看看她养的猫狗。

摄政王跟在一边，面容温和，含笑又欣慰的看着玖娘和自己亲娘的背影。

玖娘一见老太妃养的猫狗，就走不动路了。

逗逗这只，摸摸那只，都好可爱，好喜欢。

狗狗们都好讨人喜欢，雪白可爱。猫有些傲娇，不给玖娘撸，玖娘不勉强，能摸摸这些狗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老太妃瞧着笑了起来。

这模样，真像极了她小时候，见到别人家的猫猫狗狗走不动路的样子。

这孩子，眼睛像她，性子也像她，真是好极了。

“要不要带你院子去养着？”老太妃问。

“不用，我每日来看看就好！”玖娘这么说着，可脚却挪不动。

最后还是老太妃做主，都牵翠微苑去养，玖娘才欢天喜地喊着祖母真好。

老太妃笑着，让玖娘带了狗回翠微苑，留下摄政王有话与他说。

玖娘应下。

手里抱了两只黏糊的，走的开开心心，欢欢喜喜。

老太妃站在路口瞧着，微微红了眼眶，“这么乖的孩子，若是一直养在身边该多好！”

十几年，看着她牙牙学语，走路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一点一点长大，粉雕玉琢的扑她怀里，娇滴滴的喊祖母，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见证从稚嫩到妙龄，到亭亭玉立。

该多好。

可惜，她犯的错，最终都要她用一生懊悔来承担。

可这孩子，真的太贴心了。

和风细雨，润物无声的哄着她开心，减轻她的愧疚。

摄政王闻言，抿了抿唇不语。

“母亲，我送您回去吧！”摄政王说着，扶住老太妃的手。

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母亲，都过去了，玖娘不愿再提，咱们便不再提，往后好好过日子便是！”

“她比我想象的还好，还懂事听话，可越是这般，我心里越难受，当年……”老太妃叹息一声，“是我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若是当初我没有出宫，没有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