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狗血)/他让心尖宠当替身(93)
谢玉淡淡地扫了眼苏全福,没有办法只能退下,等帝王醒后再谈。
崇德帝企盼着还能梦到杜浮亭,梦到他先前遗忘的曾经,可是世上哪有万般如意的事,总能全了他夜夜好梦的祈求。
又是雷电交加的雨夜,这样的梦总是能让崇德帝心悸,曾经日复一日的纠缠在他心头。帝王眼睁睁地看着院中女子跪下,撑伞而立的男子将手中雨伞向妇人倾斜,替她遮挡风雨,可是妇人依旧浑身都淋得湿透。
男子身上衣袍亦是紧紧贴着后背,脚上蹬着双革靴直直的踩在水里,他哑着嗓音开口:“你求朕也无用,他必须死。”
妇人颓然地跪在他身下,满脸泪痕与雨水。听闻此言,她仰抬着头:“你究竟何苦要这么逼我?”原先总是看不清的脸逐渐清晰,成了杜浮亭的面貌。
崇德帝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再往站着的男人望去,只见那张脸与自己的脸如出一辙,只是那张脸上镌刻的五官远比如今的自己成熟,或者说是稳重与沧桑,明明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仿佛是历经沧桑的老人。
他下意识地后退,试图从梦里苏醒。
只不过这场梦境似是已经将他困住,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逼迫他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无法走出梦境,崇德帝就只得留下。
他目光望向跪在地上的妇人,一遍遍告知自己,眼前的人不是杜浮亭,他失去记忆的时候是混蛋,但恢复记忆他绝不可能如此待她,只是杜浮亭都没有给他机会弥补。
一想到杜浮亭的死,连在梦里崇德帝都是心疼得慌,像是让无形的大掌紧紧攥住心脏的窒息感。
崇德帝看着妇人与杜浮亭相似的脸,还是不忍心让她就这么跪着,淋着雨跪倒在地该是多难受,她身子本就娇弱,淋了雪都可能大病一场。
帝王伸手搀扶妇人,谁知手直接穿了过去、扑了空,只是崇德帝眼见雨愈发大,哪怕他没有办法触碰到妇人,还是不停地想将她从地上扶起。
直到,妇人唇角微微动了动,忽然笑着道:“我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崇德帝弯腰扶起妇人的动作顿住,浑身僵硬不堪,好像刚才他都能感觉到妇人气息打在他耳边。
明明妇人说话的语气很轻,犹如鹅毛般飘落湖面,都激不起一丝波澜,可是又似乎有千斤重,压得人心里闷闷的慌。
帝王缓缓偏头往妇人看去,只是留给他的是妇人苍白的侧脸,妇人依旧挺着肚子仰头看撑伞的男人,而那男人挺直背脊同样回望妇人,浓黑如深夜的凤眸透着让人难以窥透的情绪。
“杜氏你根本就没有死,又为何骗朕?”男人干脆不再举伞,蹲身在妇人眼前,捏住她下颌:“拿自焚叫朕后悔,叫朕痛不欲生,结果你却和谢玉苟合,还怀了肚子里的野种,你还有什么脸替他求情?”
妇人难受的皱眉,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安抚腹中孩子随喜,嗓音沙哑而冷静的反驳道:“当你不爱我的那刻,我就已经死了。当年你拿命救我一命,我拿我的命栽入深宫,已经偿还清楚了。”
“最放不下曾经的人是你,从来都不是我,我也没有想过拿这些报复谁。我的所有选择都心甘情愿,你就应该权当我死了,不该找到我。”她脸上全是倔犟顽固,当初眼里有多深情,如今就有多绝情。
梦里透露的内情着实太多,妇人就是杜浮亭,而自称“朕”的男人是他,甚至还涉及牵扯到谢玉,这些砸得人头昏眼。
崇德帝死死盯着自称“朕”的男人,他已经分不清真假,现实和梦境交错,让崇德帝头疼欲裂,恍惚间感觉自己想起所有,可又似丢失了重要的信息。
帝王是让头疼痛醒,挣扎按压着额头与太阳穴,见到的是自己蜷缩在软榻,动了动酸麻的身子,在起身下榻前,帝王耳边犹有她说的那句“我已经死了,放不下曾经的人是你”,崇德帝的呼吸停滞,明白到若她当真是杜浮亭,那是其实在告诉她,她已经不爱他了。
帝王甩掉方才做过的梦,点燃烛灯,殿内瞬间亮堂,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因着先帝痴迷先术、起死回生之道,差点误入歧途,是以崇德帝根本不信有前世今生,轮回转世,甚至感到厌恶。
这也导致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这梦在预警着他不要执着,或是提醒他杜浮亭可能并没有死,而是他是不是中招了,麒麟殿混进手脚不干净的人。
帝王来不及细想,就听苏全福禀告道:“皇上,谢统领求见。”
乍然听到谢玉二字,可能是因为梦境影响,崇德帝戾气徒然加重,茶杯在手里裂成碎片,扎伤了他的掌心,血顺着破碎的茶碗边沿顺流直下,滴到殿内青砖铺满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