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狗血)/他让心尖宠当替身(132)
那孩子瞥了眼李子远,才低着头声音小小地回道:“奴儿。”
“奴儿?”这算什么名字?哪怕是家里给取贱名好养活的,也是唤做狗儿猫儿,决计不会想让自己孩子当奴为婢的。
李子远在旁边着急了,就怕杜浮亭不肯留下他,连忙要替奴儿解释,可奴儿先他一步开口,把自己的事都交代出来,道:“奴儿是那人那么喊的,我没有别的名字,他说我是天生给人当奴才的命。我娘让我爹打跑了,一直都没有回家,他酗酒去年冬天,掉河里淹死了,我现在住在旧城隍庙……”
奴儿口中说的那人,大概是他生父,那人在他心里不配为父,所以连在外面喊声爹都勉强。
说着,奴儿便向杜浮亭下跪磕头,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言辞间满是恳切地道:“奴儿是真的想学本事,不管认字读书,还是珠算算术都可以,还请夫人教教奴儿。”
杜浮亭没着急将奴儿扶起,而是目光沉静的望向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夫子,这里不是学堂,没有法子教书育人,我也不能教你如何出人头地的。”最开始她不过是替自己找个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便拿出她自小跟着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教给他们,他们愿意多学,她就尽她所能多教。
奴儿扬起头,倔犟着道:“夫人肯教奴儿,奴儿就已经是感激不尽,还请夫人能收容。”似乎只要杜浮亭不教他,他能在这里长跪不起,现在看着胆子倒是比躲在墙角时大了不少,而且李子远也在旁边小声地给他求情。
被半大的孩子这么求着,心里说没触动那是假的,杜浮亭眼睫微微颤动,她轻轻叹气,“起来吧,你若想留下,那往后弩儿便是你的名字。”
似乎他是认识几个字的,听得杜浮亭的话眼里闪过惊讶,还没有人见他不会露出鄙夷的神色,也没有人给过他名字,可他今儿算是有新名字了,他叫做弩儿,不是寄人篱下的奴,而是强弩的弩。
“弩儿多谢夫人赐名。”弩儿真情实意地朝杜浮亭磕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杜浮亭让红珠帮忙烧热水,还从外头成衣殿买了合适他尺寸的新衣裳,弩儿洗完热水澡,换上新衣裳后,整个人显得有精神不少,只不过也叫杜浮亭看到了,他那双眼睛与旁的同龄孩子不同。
她让李子远自个去练字帖,把弩儿带到旁边的屋子,“如今只你我二人,说吧,你父母到底如何死的。”
弩儿张嘴下意识说出编好的话,可是脑子里浮现出李子远说过的,她不喜欢别人欺骗,那些谎话瞬间让他咽了下去。
第6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猎物
“从小我和我娘就挨那人打, 有回他叫我出去买酒,回来我就没有见到我娘,他说我娘跟别的男人跑了。别人要他去报官他不去, 我跑到官府报官,官府不信我的话,把我送回家, 他揍了一顿。后面那人喝醉酒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亲口承认他打死我娘, 给埋到荒郊野岭去了, 几年时间就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他放松了警惕, 才把话说出来。他确实不是自己掉河里的, 是我知道他出去买醉等在路边上,把他推下去的, 等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拿了凉席一卷, 埋到后山上,没有人会在意。”
弩儿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悔意, 他不后悔自己亲手结束那人渣的命, 只恨自己年纪小不能保护亲娘,“他就是该死!官府管不了他, 我只能这做,我不能让我娘死不瞑目。”
杜浮亭沉默了瞬, 瞥了眼忽然情绪激动的弩儿,见到他进门就一直捂着手臂,就连说话都不曾放下,转身便往内室走去。
弩儿顿时满脸着急, 忙出声问:“夫人可是嫌弃我,不准备要我了?”大概是习惯让人抛弃轻视,好不容易有人能接纳他,结果因为他那些话,又要遭到抛弃,弩儿都差点急红了眼。
“你且等着。”杜浮亭去而复返,在他眼前晃了晃白瓷罐子,眼里不是他所想的嫌弃与厌恶,反而满是如水般温柔,“我只是去给你拿药膏,既然说了你可以留下,我就不会轻易将你敢走,把手给我吧。”
说着,她揭开瓷罐盖子,指尖抹出层乳白色的药膏,准备替弩儿涂药。
妇人的嗓音亲和,有种让人不自觉相信依赖的感觉,让弩儿下意识的伸手,可是回过神后就是想把收回。
看着满是鞭伤棍伤的手臂,饶是杜浮亭有心理准备还是惊了下,世上就是有人不配为人父为人母。
他还未来得及抽手,就感觉到温热的指尖抹膏药在他手腕上细细涂匀,害怕他疼痛而故意放轻柔的动作,抬眸望向眼前妇人眉宇温柔,没有丝毫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