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和我抢男人(13)
范瑶渐渐松开了抓着楚云祁衣领的手,如水的月光笼罩在楚云祁的身上,他就那么静静站着,嘴角还带着戏谑的笑,可范瑶却看到他周身迸发出来的王者之气。
那一瞬间,范瑶似乎明白了兄长为何对楚云祁如此敬佩――楚云祁所站的高度不同。
其他的王族子弟与他比起来,简直如同藩篱之燕与九天之凤,一个着眼于楚国的王座,一个着眼于天下!
楚云祁笑了笑续道:“老楚王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我看那王位就让老王多坐几年。”
“本侯曾听说,我楚国东山之巅有一只鸟,此鸟羽毛绯烈如火,却三年不飞不鸣,楚人笑说此鸟空有其表,然于第五年,此鸟一飞冲天,鸣声响彻云霄引来百鸟,天降祥瑞佑我大楚。本侯不才,倒想以此鸟自比,瑶儿觉得如何?”
范瑶听罢对楚云祁行大礼道:“范瑶愿追随侯爷,万死不辞!”
“哎哎哎,别老是死不死,活不活的,本侯可受不起。”楚云祁拉了范瑶胳膊,示意他起身,道:“好了,本侯跟你这小鬼耍嘴皮子也乏了,回房歇息去吧。”
瑶儿笑了笑,行礼后离去,楚云祁看着他的背影,笑道: “兰君啊,你怎就成了祸害本侯的祸水了呢”
翌日。
“你怎地又来了?你这身行头是为何?”一大清早就有人拍门,云儿揉着惺松睡眼去开门,就看见楚云祁背着荆条站在门外。
“昨日惹你家公子不悦,今展特来负荆请罪。”楚云祁拱了拱手。
“云儿,是谁人敲门?”昨夜一夜没睡,苏珏轻揉眉心走出屋子,看见楚云祁身负荆条后愣了愣,拂袖离去,走时淡淡道:“侯爷请回。 ”
“兰君,兰君。”楚云祁连忙追上去拉了人的衣袖道: “本侯想了一夜,也不知是哪里说错了话惹得公子不快,今晨负荆请罪,楚云祁单凭公子处置,只要,只要……”楚云祁故意没将话说完。
“只要什么?”苏珏转头问他。
“只要公子不要不理在下便是,公子不理,在下便痛如锥心啊!”楚云祁一副认真改错的模样。
苏珏立住,看着楚云祁,良久他一字一句道:“楚云祁,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讨人厌。”说完,丢下还愣在原地的楚云祁。
楚云祁拍了拍脑袋,他真的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一脸委屈地看向云儿道:“你家公子……”
云儿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楚云祁无奈叹口气,低低笑道:“兰君啊,兰君,本侯对你是最有耐心的。”
说着跨进屋准备软磨硬泡,正要说些好话再哄哄的时候,忽听屋外有人喊道:“侯爷在否? ”
楚云祁皱了皱眉起身出屋,只见范夤和一行侍卫站在院内,他上前问道:“何事? ”
“城东逍遥谷旁的村子内两农户因夏灌之事吵了起来,还打伤了人。”范夤简短陈述。
“夏灌是好事,为何争吵?”楚云祁皱眉。
“水荒。”
“笑话,我颍地八水环绕,南邻湘庭大泽,竟闹水荒”楚云祁挑了挑眉。
“这个……属下也说不清。”
“颖地虽有八水,然引水灌田之河渠却始终只有一条,便是我王在位十年时于逍遥谷附近修成的逍递渠,其余各地庶民灌田,全部依赖商朝时的井田制遗留的残渠,这残渠小渠极易淤塞,而地方长官又无暇修茸,夏灌之时引水极少,自然争吵。”
苏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楚云祁身后,他不疾不徐,将夏灌之争讲的如此清楚,仿佛他正处于那急需灌溉的农田之中。
范夤愣了愣,苏珏这一番言语,竟然比掌管农事的大田令还要切题要害!他转头看向楚云祁,征询意见。
楚云祁微微一笑对苏珏道:“公子不妨说的再仔细一些,教教在下该如何治理这水荒。”
苏珏盯着楚云祁看了两秒,点了点头道:“也罢,诸位随我进屋。”
“公子,师爷他不许你……”云儿急声道。
“云儿。”苏珏打断,他回头淡淡瞥了一眼云儿道: “昨日采回来的草药还没晾晒,你去将那些晒在院子里。”
楚云祁皱皱眉,倒也没多问,一言不发随着苏珏进屋。
苏珏从书架的上层拿出一张羊皮地图来,他将那图展开在书案上,范夤上前一看,竟是张颍地的山水图。
只见羊皮上细细的,黑色的曲折线条布满整个图纸,想来便是那八水了,这八水的源头均来自北面的湘庭湖,图纸上用朱砂笔大大小小勾勒出十几处小圈。
“天以一生水。浮天载地,高下无所不至,万物无所不润。是故,水为物先,得水者掌农事,掌农事者得万民,得万民乃国兴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