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番外(608)
傅九卿只觉得眉心突突跳,她伏在桌案上,伸出如玉般的胳膊,指尖捻着粉色的小酥点心,四目相对,一个眸色清澈,一个极力压制。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像什么……俎上鱼肉,任他宰割,他握紧指尖的笔杆,恨不能就这样上去,便用这个姿……势!
“张嘴!”她不明所以。
往常,她都骂他是狐狸精。
可现在,他都是觉得……她才是那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神使鬼差的,他真的张了嘴。
“好……”靳月当即将糕点塞进他嘴里,话还没说完,他温凉的手业已抓住了她的皓腕,容不得她挣脱,她便是伏在桌案上,被他握着手腕,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口口将她指尖的糕点吃完。
靳月面上像是泼了一桶滚水,烫得不成样子,连耳根都跟着发红发烫,眼前这成了精的狐狸,一举一动,优雅之中透着魅惑,明明是那样清隽矜贵之人,可……可……
指尖一烫,靳月骤然回过神,只瞧着眼前的人,将她指尖的糕点碎屑也吃的干干净净,分毫不剩。
“吃、吃完了!”她的胳膊一直伸着,实在太酸,“可以放手了。”
傅九卿挑了一双极是好看的桃花眼,眸光里有莫名的情绪在翻涌,“还没开始吃,就想跑?”
“你身子不好,应该好好休息几日。”她理直气壮,鼓着腮帮子抗争,犹如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河豚,一双大眼睛毫不畏惧的瞪着他。
他亲了亲她的面颊,“你如何知道我身子不好?”
“这不是事实吗?”她皱眉,不知这狐狸打的什么算盘?绕的什么弯子?
某人一声叹,“可见我这夫君当得很不称职,以至于夫人都觉得我……不行,所以……”
所以他蓦地起身,做方才想到的事情,就在这张桌案上。
“相、相公……”
“让我填填肚子,不就是这个意思?”
靳月:“……”
不不不,真不是……晚了!
桌案硌得她吃痛凝眉,过了半晌,他便抱着她去了床榻,依旧是以她自己「挑选」的这个姿……
势,以至于靳月在累塌之前,赌气的想着,再也不往他嘴里喂东西了,毕竟他若吃饱了,便会把气力都用在她的身上。饶是要生小狐狸,也得先顾着自个的腰……
瞧着怀里蜷成一团的某人,狐狸扯了扯唇角,指尖在她鼻尖轻刮了一下,“自找的!”
怪青衫太薄?
怪烛光缭乱?
怪室内太暖?
都不是……
只怪一见倾心,一诺倾情,此心原空,因你圆满。
傅家,波云诡谲。
大牢,何尝不是?
沐老庄主被关押在大牢里,内心原就煎熬,谁知晚饭的时候,歪眼老四忽然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还没挣扎两下,便翻了白眼。
事发突然,谁都没想到,是以当场痴愣。等再回过神来呼救,待狱卒冲进来,伸手一探歪眼老四的鼻息,当场直摇头,“不行了,没呼吸了!”
“死了?”沐老庄主眼睛发直,握着木栅栏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关节泛着瘆人的清白。
歪眼老四的尸体被抬下去,所有人都心慌意乱,谁不想好好活着,只有死到临头,才懂得等死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大牢外……
安康生与罗捕头立在檐下,借着昏黄的灯光,瞧着被抬出来的歪眼老四。
“先送尸房,交给仵作。”安康生道。
罗捕头点头,示意衙役把人抬下去,意味深长的望着安康生,“做戏得做得逼真。”
“不见棺材不掉泪。”安康生抬步往偏房走去,“等到夜深人静,就该哭了!”
罗捕头扯了扯唇角,“我倒要看看,那老东西一会是不是狼狈得直蹦跶,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逍遥法外这么些年,也该有报应了!”
安康生也是这么想的,这些人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很多人说,人死不能复生,该放下的就该放下,却不知承受煎熬的生者,每日浸泡在生不如死的仇恨里,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安康生放不下,但他希望有一天,靳月能放下。
自己吃过的苦,不想妹妹也……牢内惶恐万分,外头狱卒在低声交谈,细碎之音时断时续,听得不太分明,却也能听到一二的。
“这分明就是毒死的!”小杜家酒馆的掌柜,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大家都是一起吃的晚饭,为什么只有老四被毒死了?是不是一日杀一人?又或者他的目标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只是杀错了??”
沐老庄主猛地抬头,“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们当中知道秘密最多的人,就是你!”他颤着手,直指沐老庄主,“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