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之哥哥黑化以后(98)
他不想珠儿伤心,更不想令她误会。
一想到那日分离的场景,沈玉就心如刀割,可更叫他伤心的,是珠儿那绝望的神色,她真的厌恨他至极了么?
小福子看他那样激动,伤口又再次裂开,把雪白的中衣染红。
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沈玉磕起了响头:“太子殿下!您金贵之躯,需好好静养,可千万别--别难为奴才了啊!”
若他有个什么闪失,他小福子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能赎罪啊!
沈玉咬着牙关,俊俏的脸越发苍白了几分,“我--不知你在胡说什么?”
伤口撕裂的痛,让他倒抽了口凉气,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身子,没让自己倒下。
他蹙眉,一字字道:“我叫沈玉,不是什么太子。”
正在说话间,殿门被缓缓推开,殿外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唱道:“佥都御史周大人求见!”
佥都御史-周文宣?沈玉手抚着胸口,微微喘息着,黑亮的眸子暗淡下去,似乎明白了过来。
周文宣一身绯色官袍,进了殿对沈玉拱手行礼:“臣周文宣参见太子殿下!”
小福子看到周文宣,眼里忽然一亮,就如看到救星一样,忙抬袖擦汗,苦着脸道:“周大人您来得正好,奴才可全指望着您了,您就劝劝太子殿下吧?”
这人是周大人带回的,理因由他劝说,最合适不过了。
“周大人?”沈玉身形一晃,虚弱的身子早已是不堪一击,他疲倦的开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文宣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吩咐小福子:“还不快给太子殿下换身衣裳。”
小福子不敢耽搁,忙应了声是,就去寻了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周文宣才笑看着沈玉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容臣慢慢给你解释,只不过--你重伤未愈,若不好生养着....”
说到末了,只是笑笑,就闭口不语了。
沈玉当然明白,如今他这幅身子骨,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的确不是逞强的时候。
他回身去了屏风后,小福子手发颤,小心翼翼的为他宽衣,血粘在衣服上,每剥离一分,痛苦就增加一分,沈玉只是咬着牙,默默承受着。
好不容易脱了衣服,便是上金疮药,金疮药里的胆南星研磨成粉,有止血的功效,可撒在伤口上,还是让沈玉忍不住皱眉,小福子颤声道:“殿下,您忍着点,奴才慢点就是了。”
那伤口太大,太深,狰狞又可怕,他怕弄疼了沈玉,所以越来越慢。
沈玉等得不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瓷瓶,沉着声道:“不必,长痛不如短痛。”
小福子目瞪口呆,太子殿下可真是个狠人!
那微黄的粉末撒下去,竟吭都没吭一声,末了沈玉吩咐:“还愣住作甚!还不快收拾收拾!”
小福子才回过神来,忙连声应是。
沈玉再次露脸出来,早已不是方才的心急火燎,他淡淡开口:“周大人-现在可以说了么?”
周文宣颌首,笑了笑,这才不疾不徐道:“你自小就被人收养,那收养你的人家,便是淮阴县的富商沈万琏。”
提到沈万琏,沈玉眉头动了动,只是抿唇不语。
随后周文宣告诉他,当年仁宗皇帝带着年幼的太子去了灵隐寺,便是为了国运兴衰祈福,可谁知祈福完,小太子眨眼就不见了,当时跟在身边的乳娘吓懵了,那些宫人也没见过小太子。
太子失踪一事,预兆着不祥,随行的宫人被牵连无数,仁宗皇帝龙颜大怒,正要下令杀了那干宫人时,却被伤心欲绝的慈安皇后劝下,慈安皇后心善,不忍再大动杀戮,说为小太子积德,就把那些宫人打发去了--永宁塔。
永宁塔位于西郊皇陵,那里常年没什么人烟,虽是清苦之地,可也算是留下一命。
那些宫人自是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就在数月前,那乳娘自缢了,还留下一封密信。
乳娘识的字不多,只留下三个字:“裕贵妃。”
裕贵妃便是康王的生母,也算是荣宠不衰的后妃了。
可乳娘临死前谁都不提,偏偏提到了她。
这事不得不让人怀疑,怀疑当年太子殿下失踪的事,就是跟裕贵妃有关,这消息落入仁宗皇帝耳中,他一声令下,要严查到底。
果然不出所料,小太子失踪的事,就是裕贵妃指使的,她买通了乳娘,还以乳娘的儿子性命做要挟,那乳娘爱子心切,不得不为她所用。
至于乳娘后来自缢,也是因他的儿子得了重病,在她去之前的数日,已魂断归天了。
乳娘觉得这一切都是报应,所以忍了这么多年,才把这件事抖出来。
顺着乳娘的线索,一路又查到了她松阳老家,她家里除了儿媳孙氏,再也没有旁人了。